夏嬤嬤起身檢查了一遍,發現門窗都被人從外面鎖住了。
對方趁著自己方才進門的時間,在外頭落了鎖,如今利落果斷,一定早有預謀。
夏嬤嬤咬了咬牙,眼前浮現出一張清絕冷艷的面容。
…姜綰。
一定是她做的!
除了她,沒有人會這樣狡猾!
“夫人,如今怎么辦?要奴婢把門砸開嗎?”
夏嬤嬤力氣很大,說不定真的可以用蠻力破門。
宋庭月卻攔住了她:“不成,萬一吵醒裴鋒怎么辦?況且若驚動了旁人,我們有嘴也說不清。”
她將房間的燈熄滅,問道:“蒼鷹放出來了?”
夏嬤嬤點頭:“過來此處前,奴婢已經將籠子打開了,算算時辰…它應該已經醒了。”
也許很快,便會循著氣味趕過來。
“反正倒霉的是姜綰,我們默不作聲,等著她被襲擊就好。”
宋庭月暗恨。
“只是不能將裴鋒送過去,當真浪費了今日的好機會。”
要毀掉他和季家的婚事,只能另想辦法了。
事出突然,裴瑾應該會體諒自己。
宋庭月穩了穩心神:“姜綰真是自作聰明,她將這門窗鎖上反而是好事,裴鋒在此的事不能被人發現,等會她那邊動靜鬧起來,旁人只以為這是沒人的空房間,反倒不會來查看。”
“可姜綰很可能已經醒了,或許她已經回到前殿了。”夏嬤嬤提醒。
“那豈不更好?”
宋庭月冷冷勾唇。
“反正蒼鷹會追著她而去,去了前殿又如何?到時驚了圣駕,她的罪過就更大了。”
“真希望那畜生能爭點氣,最好將她咬斷氣,方能解我心頭之恨!”她轉頭看著夏嬤嬤,“
你養了它兩個月,有沒有把握?”
夏嬤嬤眼神很沉。
“奴婢只怕它太兇猛。”
事實上,她發現蒼鷹的暴戾遠超她的想象,而且一到晚上,時常有不聽她指令的跡象。
等到天亮,又會恢復正常。
她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夏嬤嬤和宋庭月說了,宋庭月卻不在意,反而很開心。
“越兇猛越好,我們只管看戲便是。”
兩人低聲密探,沒注意房頂的瓦片被掀開一個角。
身著夜行衣的暗衛潛伏在上頭,靜靜等著蒼鷹的到來。
隔壁房間,姜綰也在等著裴瑾的到來。
距離暗衛去傳信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可外頭依舊沒有動靜。
難道裴瑾發現什么不對了?
她眉心微蹙,剛想起身,就看見窗扇外出現一道清瘦的人影。
不過…裴瑾的身形,應該沒這么高。
她開門一看,果真是裴玄。
裴玄示意她不要出聲,回身輕掩上房門,這才走到桌前,悠閑地替自己斟了杯茶。
姜綰問:“怎么是你?”
“裴熙醉酒,打碎了父皇最愛的青玉瓷瓶,裴瑾陪著他聽訓,一時脫不開身。”裴玄淡淡道。
姜綰微微詫異:“是你做的,特意拖住裴瑾?”
裴玄反問:“不然等他先一步而來,發現是中了你的圈套么?裴瑾心思深沉,不是你巧令色就能騙過去的。”
姜綰眸光微閃。
她自有辦法對付裴瑾。
可沒想到,裴玄特意趕來,竟是為了給她圓謊。
她親手倒了杯茶遞過去,沒再爭辯,淺淺道了聲:“多謝殿下了。”
裴玄接過茶盞,抬眼看她,沉寂的眸子映著一點星光。
剛要說話,院中突然傳來一聲長嘯。
高亢,尖銳。
姜綰神色一凜:“是蒼鷹來了。”
她闔上窗,示意裴玄不要出聲。
很快,屋外傳來了太監和丫鬟們驚慌的叫聲。
“公公!不好了!安陽郡主帶來的那只白雀咬人了!”
“這鳥瘋了不成?我去捉它!啊—救命啊!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