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容歸家的那日,姜綰被召進了宮中。
聽說當日在寒山寺附近,打傷裴瑾的那伙山匪被查出了線索,皇后得知此事后,將她接來宮中敘話。
皇后的精神恢復得很不錯。
按著姜綰的藥方用了幾日后,身上的痘痕已經去了八九分,不仔細看,根本瞧不出異樣。
“聽說是京郊北山上的一伙匪徒,盡數被季尚書緝拿歸案了,陛下還親自去了審訊現場,回來后大發雷霆,直接去了云貴妃宮中,罰了裴鋒三十杖刑,幽禁宮中,無召不得出門。”
姜綰道:“舅舅辦案雷厲風行,這么快就查到了大皇子頭上。”
皇后亦搖了搖頭:“裴鋒從前做下的荒唐事便罷了,陛下最恨手足相殘,這回是真的對他失望了。”
“云貴妃在殿前跪了一夜,也沒能求得陛下心軟,兩個兒子又傷重,她一雙眼睛都哭腫了。”
姜綰聽得詫異:“裴熙怎的也受傷了?”
“陛下杖責裴鋒的時候,他撲上去擋了幾下。”皇后感慨了句,“這孩子倒是個實心眼,奈何親生母親和兄長野心太大,平白連累了他。”
姜綰心中微嘆,轉身對著碧螺道。
“將我配的金創藥送些給裴熙。”
碧螺領命而去,皇后自然地接過了話茬。
“阿綰,你的醫術何時這樣好了?翡翠同我說了,我這病生得突然,若沒有你,恐怕早已兇多吉少。”
說著,她沖著下人使了個眼色,小丫鬟從內室捧來了一套華麗的宮裝。
“新趕制的,你試試尺寸。”
姜綰接過,仔細端詳了一番,雙眸微微睜大:“娘娘…這是二品誥命的規制。”
皇后笑意溫柔:“崇文堂的好處沒落在你頭上,算不得賞賜,本宮一心想給你些什么,還是玄兒說,任何金銀寶器都不如這個來得實在。”
其實裴玄的原話是,干脆賞姜綰個一品誥命,被皇后否決了。
姜綰從前的誥命是三品,越級晉封,風頭太盛。
而且本朝一品誥命稀少,大多都是年過半百,憑夫家榮耀得封的,姜綰若這么輕易就成了一品誥命,對她未必是好事。
姜綰自然不知背后種種。
她捧著宮裝,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對名利無感,想要坐上一品誥命之位,不過是為取消與宋家的指婚。
如今距離目標,更近了一步。
“娘娘待我實在太好。”她道。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彎唇道:“陛下已經同意了,旨意會在親蠶禮那日公布,你回去先準備著。”
姜綰忙謝恩。
皇后卻道:“在本宮面前,不必如此客氣,眼下正有一事,想請你幫忙。”
“娘娘請講。”
“親蠶禮那日,不少官眷貴女都會前來,你也知道,本宮為了玄兒的親事頭疼已久了。”皇后嘆氣道。
姜綰會意:“娘娘是想趁著機會,幫太子殿下相看?”
皇后點頭承認:“今年的親蠶禮在茶田舉辦,后頭有一處茶莊,風景雅致,現下天氣適宜,適合小聚。”
“如此說來是不錯。”姜綰問,“那娘娘想讓我做什么?”
皇后眨了眨眼:“玄兒對談婚論嫁十分排斥,若是對他直,他定然會拒絕…”
“您想讓我將太子引到茶莊?”姜綰問。
“滿宮中,也就你和他能聊的到一起。”皇后殷勤的眼神看著她。
姜綰終是點了頭:“好,我盡力一試,只是不能保證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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