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許姝疑惑地看向姜綰,微微瞪著的圓眼中透著直率。
“平白無故,你為何要幫我?”
“許小姐與我素不相識,當然可以不相信我。”姜綰含笑,“不過我若是你,就會選擇試一試,就算做不成,對你也沒壞處,若是有幸成了,就解決了心頭最大的煩惱,不是么?”
許姝心中琢磨一番,姜綰說的的確有道理,她有些被說動了。
再看向崔瑩瑩,對方正連連點頭,催促她答應下來。
于是許姝點了點頭:“好吧,我會照你說的做,若是真能幫我達成心愿,我會報答你的。”
“報答就不必了。”
姜綰微微一笑。
“只是希望許小姐不要在宴席上下藥,徒生事端。”
“好吧。”許姝將手中丸藥扔進了一旁的花圃中,“就聽你的,今天先放過裴熙一馬。”
見姜綰仍舊彎眸盯著她,她又撇了撇嘴,將手中的簪子一并交給了姜綰。
“這下你能放心了吧?”
姜綰接過,握住簪尾輕輕一轉,機關相合,表面上看著只是一支精致的發簪。
金質簪身輕盈,簪尾的珠花是琉璃所致,日光下流光溢彩,雕刻成蝴蝶展翅的樣式,栩栩如生。
京中貴女,佩戴琉璃飾品的為少數。
鎏金尊貴,翠玉清雅,是時下最受貴女歡迎的配飾。
而許姝與裴棠性情相似,天真爛漫,孩童心性未泯,偏愛光彩斑駁的琉璃。
姜綰將簪子收回袖中,輕輕一笑,對著二人頷首告別。
她走后,崔瑩瑩才卸下緊繃的神色,長長舒了口氣。
“你這么怕她做什么?”許姝奇怪道,“我瞧姜夫人只是有些冷清,長得還這么漂亮,怎么把你嚇成這樣?”
崔瑩瑩想起從前的事,忍不住又打了個激靈:“阿姝,你真打算聽她的話么?”
許姝反問:“方才不是你一直點頭,讓我答應下來么?”
“我,我那是怕你拒絕會惹怒了她,那咱們倆都沒好下場!”崔瑩瑩咬唇道,“你不懂,她可不是好惹的。”
許姝聽不懂這話,她不擅長復雜的思考,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算了,試試吧,萬一有用呢。”
皇宮,書房中。
景元帝與姜臨淵對坐,手執白子,緩緩放在棋盤一角。
“愛卿與季嶸一向不睦,今日竟能來為他說話,孤當真沒想到。”
姜臨淵目光掃過棋局,看似隨意地落了一子,開口道:“畢竟是亡妻兄長,總有情分在,還請陛下體諒。”
“昨日皇后也為季嶸開口,希望孤能早日放他回府。”景元帝一笑:“孤只是留他在宮中養病,又不是要吃了他,怎么一個兩個的都來求情,倒像是孤硬要將人扣下似的。”
“陛下寬宏大度,不追究他御前失態之罪,又命太醫來為他醫病,是季嶸的福氣。”
姜臨淵道。
“只是小女與季嶸這個舅舅親昵,近日探望不成,心中擔憂,微臣才斗膽開口的。”
景元帝點頭:“孤便知道,皇后也是為了姜夫人,才特意來求情的。”
“經太醫診治,季嶸的狀態已經穩定下來了,今日昭華生辰,孤許他參宴,若是他不再發病,結束之后,就由你將他送回府上吧。”
姜臨淵忙道:“多謝陛下圣恩。”
景元帝落下最后一子,笑著道:“愛卿連讓了孤三盤,孤怎能不應下你所求?”
“是陛下棋藝精湛,臣自愧不如。”姜臨淵頷首。
“時辰不早,宴席快開始了。”景元帝看了眼天色,站起身來,“走,隨孤一同去吧。”
“陛下。”
姜臨淵突然開口,神色鄭重。
“關于季嶸的病,當真到此為止,不再追究了么?”
景元帝腳步一頓,半晌才幽幽道。
“愛卿想說什么,孤明白。”
“自先皇收服邊疆各部族后,大雍四海升平,國泰民安,這正是百姓想要的太平盛世,孤身為君主,要維持這份安寧,直至十年,百年。”
姜臨淵皺眉:“苗疆人雖然銷聲匿跡多年,但不代表已經全心歸順,苗疆秘術甚為詭異,若是…”
“愛卿。”
景元帝面色稍沉,打斷了他的話。
“京中不會有苗疆人,就算有人動用秘術,孤也相信是個誤會,絕對涉及不到禍國反叛。”
“好了,此事不許再提,免得禍亂人心。”
姜臨淵拱手應聲,眸色卻暗自沉了沉。
到了福寧殿后,趁著宴席尚未開始,他派人找到了姜綰。
“我試探過陛下,正如你猜測的一樣,陛下知道季嶸之事不簡單,甚至已經有了-->>判斷,只是不愿追究。”
“不過你提起要季嶸參宴一事,陛下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