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沉吟片刻:“先著太醫為季嶸看診,你提的事,日后再議。”
季淮川皺眉。
父親這種狀態留在宮中,他實在擔心。
但見姜綰對他輕輕搖了搖頭,他沒再多,叩頭謝了恩。
季嶸被侍衛帶了下去,自有太醫為他醫治。
這件事仿佛只是個插曲。
皇后娘娘朝臺下示意,樂師繼續奏樂,舞姬們仍舊翩翩起舞。
然而景元帝卻沒了興致,坐了片刻便離席了,還吩咐不許人跟著。
眾人起身送駕。
元老夫人站起來時,一時晃神,腳下踩了空。
一雙素手從身后伸出,輕輕扶住了她。
“祖母,您怎么了,臉色這樣難看。”
元老夫人抬頭,對上了姜綰清凌凌的眸子。
她強穩住心神,拿著帕子點了點額角滲出的汗:“無妨,坐久了腿有些麻。”
姜綰笑著扶她坐下。
“祖母是被嚇到了吧,說實話,我也有些后怕呢。還好陛下清楚舅舅的病情,這才沒有怪罪。”
“否則他這般在御前暴動,我還真擔心他擔上受人指使,刺殺皇室的罪名,那可就糟了。”
元老夫人道:“怎么會呢,你多想了。”
“也是。”姜綰道,“舅舅都瘋成這樣了,誰能指使得了他呢?”
元老夫人眉頭一跳。
“好好欣賞歌舞吧,不要說這些了。”
她語氣平穩,拿著杯盞的手指卻泄露了緊張,不經意地用著力,指尖泛白。
姜綰瞥了一眼,笑而不語,若無其事地回到了座位上。
“夫人,方才顧氏趁人不備,偷偷離席了。”碧螺低聲稟道。
姜綰向前望去,果然,云貴妃也不在殿中。
元老夫人心神不寧,并沒有注意到顧玉容的動向。
看來季嶸鬧出的事端,倒給了顧玉容活動的機會。
“要不要奴婢跟著過去,看看她在圖謀什么?”碧螺問。
“不必。”姜綰抿了口茶,“宮中地形你不熟悉,云貴妃行事小心,很容易被發現。”
她淡淡道。
“顧玉容的秘密,有人會告訴我們。”
碧螺疑惑地眨了眨眼,剛想再問,忽然見殿外走出一溜太監,腳步匆忙,將眾人獻給裴棠的生辰禮都搬了出去。
有宮女在皇后耳邊不知說了什么,皇后神色凝重,提前離了席。
朝臣們都是人精,一看便知是出了事。
席間交頭接耳,隱隱覺得很可能與季嶸發病有關。
可季嶸發病,和裴棠的生辰禮能有什么關系?
方才看那些太監緊張兮兮的模樣,仿佛那些生辰禮有什么玄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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