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瑜知道一般府邸都愿意買帶死契的下人,而這些人雖然是下人,但畢竟是有口飯吃,而且若是攤上好的主家,生活比在外面會好很多。
她的貼身丫鬟紅梅就是死契,紅梅也說愿意一輩子侍奉她,陪著她。
“唉!”
嘆完氣的春十娘苦笑著:“阿奴是被派去伺候秦家公子,兩人年紀相仿,阿奴也是個伶俐的,她和我說秦家公子待她極好,她不想走了,說什么公子承諾,等她生了孩子就給她名分。”
葉婉瑜搖搖頭,這等地位懸殊的事情,她記得先生有講過,根本一點幻想也是不要有的。
剩下的事情不用春十娘再多說,她就替春十娘說道:“結果終究還是秦公子辜負了她,對吧?”
春十娘點頭:“秦公子說不能娶她為正妻,但也能保她衣食無憂,說是等阿奴生下了孩子,就另設置處小宅子給我們安身。”
“只不過宅子沒等到,阿奴就被灌了滑胎的藥,生生地打下了個已成了形的男胎,然后就像扔破抹布一樣地扔出了秦府。”
葉婉瑜不解道:“你說的林州秦府可是府衙大人秦鵬江的府上?不管他是真情假意,那日在出林州城的路上,他都沒認出我是個假冒的?不是說阿奴能被判了流放還是秦公子求的情么?”
春十娘擦了把鼻涕罵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當時聽那解差稱呼那小爺是秦公子,我都懵了。”
“阿奴被趕出來之后,非要見秦公子,我怕她有閃失就也只能陪著,秦公子,自始至終面都沒露,我也不知道他長什么樣?”
“阿奴拗得很,她求我說只是要見一面,到時候不論秦公子說什么,她都會心甘情愿立刻離開。”
“可幾次去秦府鬧過之后,我們被家丁打個半死,反被秦府誣告我們母女訛詐,這才被關進了林州大獄。”
葉婉瑜坐到春十娘身邊,安慰她道:“阿奴真傻,她喜歡的秦公子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應該都是個做不了主的,你難道不知道秦鵬江有兩個兒子?”
“不,不知道!”春十娘臉上全是不可思議的震驚。
“阿奴從來沒說過。”
葉婉瑜眉頭緊鎖,努力的回想著,對于林州府衙秦鵬江她倒是在父親的口中略知一二,秦鵬江確實是有兩個兒子,而在林州人的眼里,他們只是見過其中一個,卻并不是那日沖撞囚車的紈绔男子。
每年葉大金去京城運送貢金,秦鵬江都會在林州舉行個送行儀式,秦家公子每次都會跟在秦鵬江的身后,只是面色孺白,像個文弱書生。
先生尹之遠也是見過一次,還告誡她,以后若是選夫婿,可別選這等面相的,一看就是久病之軀,且是個經不住事的人。
當時她還以為先生是在映射她的臉,好幾日都裝病不去上課。
葉婉瑜不得不先岔開話題,目光落在春十娘剛才縫制的東西上:“那是給我的?”
春十娘立刻拿過軟布,對著她的脖子比量道:“這塊布軟,你可以系在脖子上擋擋汗水和灰塵,你那烙印的地方都腫了。”
葉婉瑜心疼地握緊春十娘的手,目光幽幽道:“阿奴死了,你心里一定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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