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瑜連忙把瓦壺遞給她,等春十娘好容易順下嘴里的飯時才高興著道:“咱們一定能離開這,你放心,活都我干,只要你想著阿奴的仇就好。”
葉婉瑜笑著把春十娘給她縫的那塊布系在了脖子上,正好是擋住了喉嚨上的烙印。
“先渡過眼前再說吧!”
葉婉瑜喝完藥,春十娘已經開工了,只是今日的草藥可是比昨日的難分,不僅外觀相像,一堆里也要分出個七八樣來。
這一天兩個人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葉婉瑜裝草藥的速度也明顯加快,最主要的是,她感覺身體不僅輕快,傷口完全不疼了。
草藥雖然比昨日的多,可她們也沒晚收工,春十娘照例先去領收工的麥粒,然后和葉婉瑜去領了飯。
回后院的路上她們路過主診廳,葉婉瑜偷瞄了一眼,卻與坐在廳里的霍夫人眼神撞了個正著。
果不然,待她們剛吃完飯,京哥兒就在門外喊:“阿奴,霍夫人找你。”
葉婉瑜見春十娘面色緊張,臨走的時候不免安慰了她幾句。
霍夫人喝著茶,見葉婉瑜進來,示意她走近些后道:“我瞧你走路是比來的時候利索多了。”
“還得感謝武爺的藥很有效,不知夫人找小奴有何事?”
霍夫人突然拉過葉婉瑜的雙手,攥住她的手腕看了看,手心手背也都看過了才放下。
“你的手雖然有繭子,可不像是奴婢的手!”
“今年開春,北都府發配來的各地罪奴一共有三百多人,照比往年不算多也不算少,反常的是這幾天又被帶走幾個,京城派來的解差帶著文書,說有幾個罪奴判輕了,本該都是死罪的。”
葉婉瑜心里一抖,猜不透霍夫人說此事到底是何意?可她又覺得一定是和她有關系的。
她遲疑地問了句:“那他們是被處死了?”
霍夫人語氣冷淡:“文書上寫的是處死,我也并沒親眼見到,但是我派人去查了下,這幾個女人都是林州的,且家族里都有遠親在制金坊做過事。”
葉婉瑜心痛,周修廉對葉家趕盡殺絕還不夠,連那些煉金師傅的家眷都不放過,怪不得之前煉金師傅的家人接二連三的失蹤,如今這是連遠親也都不放過。
霍夫人雙眸掃過葉婉瑜的臉,盡管這張臉遍布瘡印和疤痕,可她還是能看出些許哀愁之意。
“京城新開了制金坊,名為玉金晟,皇帝御賜的匾。”
葉婉瑜腦子不傻,霍夫人這是說給她聽的,既然自己的身份都已經被猜到,那也就沒必要再藏著掖著就是。
她忽然來了勇氣:“霍夫人,若北都府把我交出去,我也不過就是一死,若北都府留我一命,也許將來我會幫到你們的。”
霍夫人是在武爺的授意下探聽葉婉瑜的口風,不曾想,她剛剛試探就被葉婉瑜來了個先發制人,她是感覺小瞧了這丫頭。
她嘿嘿笑道:“姑娘手無縛雞之力,命都不是自己的,何談能幫得了別人?”
霍夫人的譏諷讓葉婉瑜很是不爽!
她又不是沒死過,但這次絕不輕易去死!
“霍夫人,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今日你不找我,我也是要找武爺坦白的,我若不是手無縛雞之力,怎能眼睜睜地看著父親的頭被砍下,怎能聽到母親的血被放盡,幼妹被羞辱,甚至是在被鞭打得體無完膚之時,也沒讓周修廉得到他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