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瑜叮囑春十娘道:“你去給霍夫人傳個話,去林州之前不能動她,等我回來再說。”
春十娘甩著兩手的皂莢沫子:“要不,我借機與她套套近乎?”
“萬萬不可,咱們是要去京城的,你臉上還有罪印,你還怕她認不出來?”
春十娘摸了摸臉頰上罪印,罵了句道:“那個該死的牢官,收了老娘的錢還是烙在了臉上,姑娘還想放那丫鬟回京城不成?”
葉婉瑜從自己謄寫的要點筆記下面,抽出一張彩色花紋紙樣,笑了笑:“她肯定不是一個人來的,若單單弄死了她,豈不是等于告訴其他人。”
葉婉瑜如今把春十娘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她也想趁回林州之際,若能打聽出林州府衙的家事,也算是能為春十娘做點事。
青露畫好的十幾稿不同的鳳凰圖樣各有千秋,葉婉瑜心里贊嘆,還真不愧是彩青世家出身。
當時她全都看過之后,就告訴青露自己最中意的就是第九張。
她脖子上的奴字罪印被烙在了喉骨的中間位置,第九張圖案上的鳳凰巧妙地把奴字隱藏成了鳳凰的頭,兩邊翅膀圍繞了半個脖頸和肩膀,鳳凰的身子和鳳尾漸漸隱于胸部,并用粉色的花瓣狀紋飾所代替。
兩個手背上的罪印被改成鳳爪,并一直漸漸隱于手腕處,同樣也有花瓣的圖樣,正好把葉婉瑜右手腕上的桃花胎記掩蓋住了。
青露還告訴她,初春季節氣溫適宜,刺青恢復得也會很快。
而且她還會配置麻痹皮膚的草藥水,這樣刺青的時候,疼痛能減輕些。
只是葉婉瑜覺得,還能有什么痛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隔日,明哥兒傳來口信,少主和她五日后出發,武爺也同意了她刺青,不過要在今日授完課以后。
武爺把上午需要給葉婉瑜講解的醫理講完,就去了勞役所,說是不放心那些探子,看看霍夫人都是怎么分配的。
其實他是不忍心而已,刺青說白了和烙罪印差不多,區別在于罪印只是一瞬間的疼,刺青可是用銀針沾上墨汁,一針針地扎在皮膚上。
更何況葉婉瑜要刺的是彩青,不能說百針,幾千針也是有的。
雖然可以用草藥水麻痹刺青的部位,可葉婉瑜所要刺青的脖頸處,皮薄肉少一樣會疼。
男子有的承受不住疼痛,都需要分開數天來完成,更別說女子了。
霍夫人特意派馬車把青露和她那金貴箱子送了過來,明哥兒和京哥兒幫著抬進來的時候,葉婉瑜見著那小木頭箱子也不是很沉的樣子。
只不過箱子透著紫黑,油亮油亮的,就算不是珍稀木材所制,也是個有年頭的物件了。
自從葉婉瑜開始鉆研醫道,春十娘也被允許不用再做工,葉婉瑜在哪里,她就跟到哪做些雜活。
今日她可是要守在葉婉瑜的身邊,若是真忍不了疼,她也算是能給葉婉瑜個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