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我,啊,我,得了。”
葉婉瑜柳眉微蹙:“若非曹阿婆能助我毀了這密室,這些金子我本不打算盡數帶走,但帶出去總比埋沒在此處有用,一路背回北都府自是沉重,屆時少主當好生犒勞這些兄弟才是,何必糾結過秤這等小事?”
玄武云樓被這一頓搶白,語塞之時,正搬運金錠的云峰與云昭聽得真切,卻只作未聞,埋頭苦干。
幸而曹阿婆適時步入,打破了這微妙氣氛,葉婉瑜便不再理會玄武云樓。
“阿婆,我的物什已收拾妥當,這幾盒金箔,請您務必收下。”
“這可使不得。”曹阿婆連連擺手。
“老身一家并無甚用錢之處,大小姐還是留著,以備他日東山再起之需。”
“阿婆若是不收,便是瞧不起婉瑜了。”葉婉瑜執意遞過,語氣懇切?“家父的牌位,還需勞煩您繼續供奉看顧呢。”
曹堅在一旁看得明白,勸道:“娘,您就替大小姐暫且保管吧,萬一再有官府盤查,有些銀錢也好打點周旋,方能安穩等到大小姐光明正大重返林州的那一日。”
曹阿婆這才嘆息一聲,將金箔接過:“也罷,都聽大小姐的,你們既已搬妥,便快些離開吧,趁天黑分批返回鐵匠鋪為上。”
玄武云樓仍不放心:“曹阿婆,留你們三人在此,可需幫手?”
曹阿婆斷然拒絕:“少主好意心領了,諸位在此,反而礙手礙腳,何況待會兒要搬運硫磺粉與水銀,這些物件皆帶毒性,你們不諳此道,極易受害,速速離去為要。”
玄武云樓心下計算著時辰,林州在葉氏治下多年,百姓安居,夜間守備疏松,官兵僅巡城兩遍,更夫報更反倒勤快些。
然則,即便他們動作再迅捷,也架不住葉婉瑜欲帶走的金子數量驚人。
粗略估算,已耗去近一個時辰。為免節外生枝,玄武云樓依曹阿婆之,與葉婉瑜率領眾人,分批悄無聲息地回了鐵匠鋪,但依舊留了云峰幾人。
密室之內,曹阿婆于石門內側尋到一處毫不起眼的機關。她用細鎬鑿碎表層裝飾花紋,石門立時發出“咯楞咯楞”的沉悶聲響,當年建造此密室時,她早已暗設了內部封死的機關。
聲響過后石門閉合,四周縫隙竟有泥漿緩緩滲出將門封死。
石門一旦密閉,空氣便漸趨稀薄。曹阿婆提起一盞魚形紙燈,借微弱光線,指向門框四角碗口粗的鐵鏈:“堅兒,絞斷此鏈,此門便內外皆無法開啟,自成死地。”
已戴好濕布面罩的曹堅,為母親也仔細系上面罩:“娘,剩下的活兒我和爹能成,您去出口那邊候著,稍后氣味怕是難聞得緊。”
“動作務必要快!”曹阿婆叮囑道。
曹老伯已將密室內所有預留壁槽灌滿火油,又把密封木箱中的硫磺粉均勻鋪灑地面,每隔三步,便放置一個方才盛放金錠的大瓷碗。
曹阿婆沿地上預留的無藥路徑行至出口處,已感氣力不濟。她歇息片刻,重新換上一個用薄荷水浸透的新面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