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未急著上前,而是朱唇輕啟,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整個溶洞。
“藏在暗處的朋友,這出戲,看得可還過眼癮?”
蘇跡的心頭猛地一跳。
被發現了?
他依舊屏住呼吸,沒有動彈,將自身氣息收斂到極致。
不是啊,修仙者的神識還是太作弊了。
不讓人當老六?
顧染染似乎也不在意他是否回應,自顧自地繼續開口。
“我知道你就在那里。”
“從你踏入鎖龍淵的那一刻起,你的一舉一動,便都在我的監視之中。”
“無論是你斬殺我那兩名不成器的師妹,還是你一路潛行至此,我都一清二楚。”
蘇跡暗嘆一聲。
他好像是有些想當然,小看這些大宗門的弟子了。
人家要奪取至寶,為此布局。
怎么可能不提防有小人想要漁翁得利?
“你不必緊張。”顧染染的語氣里帶著幾分玩味,“我若想殺你,你根本活不到現在。”
“你與這些低賤的散修不同,你的這份隱忍與心性,倒也勉強算得上不錯。”
蘇跡從陰影中緩緩走了出來。
他臉上掛著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
“圣女說笑了,在下只是個平平無奇的煉氣期修士,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看見。”
顧染染看著蘇跡那副無辜的模樣。
“是嗎?”
“那你倒是和我說說,你是如何在我那兩個筑基期的師妹手下,毫發無傷地活下來的?”
“這也算平平無奇?”
蘇跡臉上的笑容不變,心里卻在飛速盤算著對策。
選項呢?
你踏馬趕緊給老子跳啊。
對方十幾名筑基,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顧染染,自己這點修為,上去就是送菜。
跑?
恐怕還沒跑出洞口,后背露給人家死的更快。
怎么辦?
就在蘇跡腦中電光火石之際,顧染染卻忽然話鋒一轉。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我今日心情不錯,可以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她伸出一根纖纖玉指,指向那塊龍涎石。
“看到那塊石頭了嗎?”
“你去,把它取來給我。”
“只要你做到,我不僅饒你不死,還可以將你收入我合歡宗,讓你做我的……入幕之賓,如何?”
她打量著蘇跡的臉,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蘇跡忽然覺得之前那散修話糙理不糙。
這女人的心眼比撅過她腚眼的人都多……
獻祭完上百號炮灰,連個喘息的功夫都不給,就立刻把主意打到自己頭上。
這是要抓個替死鬼去探那龍涎石的虛實。
算盤打得倒是噼啪作響。
蘇跡心里冷笑,臉上卻堆起一副受寵若驚的諂媚。
他邁開步子,不緊不慢地朝顧染染走去,姿態放得極低,甚至帶上了幾分謙卑的彎腰。
“圣女殿下說笑了。”
“在下這點微末道行,哪有資格入您的法眼。”
蘇跡走到近前,一臉真誠地拱了拱手。
“不過,在下對圣女殿下的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特別是方才那一場盛大的……嗯,演奏。”
蘇跡斟酌著用詞,臉上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回味與向往。
“可謂是余音繞梁,三日不絕,在下聽得是如癡如醉,大開眼界,恨不能也參與其中,為圣女殿下獻上綿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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