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對,這公道,確實得討!”
“但是我為自己討一個公道。”
“你這臉皮,怕是比安陽城的城墻都厚。”
蘇跡的笑聲,戛然而止。
蘇跡的視線,從那位中年男子倨傲的臉上緩緩移開,最終落在大殿首座之上。
那個從始至終,不曾有過半句語的相思門門主。
她的沉默,在此刻顯得格外刺耳。
“林門主。”
蘇跡的聲音不輕不重。
“敢問一句,這是相思門的意思,還是這位的意思?”
此一出,那位中年男子的眉毛挑了挑,臉上露出一抹饒有興致的表情。
放下了準備繼續施壓的架子,好整以暇地看著這場好戲。
相思門門主,那雙眸子終于有了些許波動,她緩緩抬眼,看向蘇跡。
蘇跡卻像是沒有看到她眼中的冷意,繼續不緊不慢地開口。
“或者說,這位前輩的意思,就是林門主你的意思?”
“林門主,安陽城一行,是你親口讓我們去的。”
“我們二人,說是九死一生也不為過。我這道基,差點就碎在里面了。”
蘇跡指了指自己的丹田方向,臉上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后怕。
“我為宗門流過血,為宗門拼過命。”
“如今出了事故,圣地找上門來,你這個正主,反而一聲不吭,任由外人在這里對自家弟子喊打喊殺。”
蘇跡的聲音陡然拔高。
“你覺得,這像話么?”
一連串的質問,如同一記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相思門的臉上。
相思門門主那張臉上,終于出現一絲裂痕。
她死死地盯著蘇跡。
然而蘇跡卻渾然不覺,依舊一臉坦然地與她對視。
許久。
相思門門主終于開口了。
“蘇跡。”
“你既已得了人家的機緣,便該物歸原主。”
蘇跡聞,笑了。
“我得的機緣,與傀天圣地何干?”
“放肆!”
那中年男子終于按捺不住,冷喝一聲。
“你巧取豪奪我圣地底蘊,還敢在此狡辯?”
“哦?”
蘇跡臉上的笑容更盛。
“原來是這么個道理。那敢問安陽城的冤魂,是不是也該算在你們傀天圣地的頭上?”
“你……!”
中年男子一時語塞,臉色漲成了豬肝色。
相思門門主冷冷地瞥了蘇跡一眼,聲音里帶上幾分不耐。
“我已念在你為宗門立下功勞,方才與圣地據理力爭,這才免你一死,你莫要不識好歹。”
“我甚至,都還未曾追究你私藏靈根,欺瞞宗門之罪!”
顯然,蘇跡的注意力被圣地吸引,忘了讓蘇玖幫忙隱藏靈根。
但這顯然不是此行的重點。
“好!好一個相思門!”
“好一個據理力爭!”
“你可真是個大好人啊!”
蘇跡一步步走向大殿中央,腰桿挺得筆直。
“我蘇跡今日,算是開了眼界了。”
他環視四周,最終視線定格在相思門門主的臉上。
“我蘇跡的靈根,是我自己的東西,我藏與不藏,與你何干?我欺瞞宗門?若非相思門有‘入門先割’這等滅絕人性的規矩,我何須欺瞞?”
“我私藏靈根,是為了自保!未曾損害過他人的利益,可你呢?你身為一門之主,卻對外人搖尾乞憐,對自己門下弟子痛下殺手!”
“我蘇跡,羞與你為伍!”
一番話,擲地有聲,震得整個大殿嗡嗡作響。
蘇玖怔怔地看著蘇跡那并不算高大的背影,清澈的眸子里,異彩連連。
相思門門主的臉上,終于徹底掛不住了。
一股恐怖的氣息,從她體內轟然爆發。
“找死!”
她并指如劍,一道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白色劍氣,瞬間便到了蘇跡的面前。
然而,蘇跡卻像是早有預料一般,不閃不避:“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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