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氣一層……
煉氣二層……
就這么一層一層往上爬,好不容易到了煉氣三層,又花了我們兩年半。
我們活得越來越小心,也越來越狼狽。
她臉上的笑,也一天比一天少。
那天,我們走了狗屎運,在一個特別隱蔽的山谷里,發現了一株快要熟了的“赤陽花”。
那玩意兒,可是能讓筑基修士都搶破頭的寶貝。
我倆跟做賊似的在山谷外面趴了三天三夜,眼睛都不敢眨,終于等到它完全開花。
就在我們屏著呼吸,小心翼翼地把赤陽花摘下來,準備溜之大吉的時候。
五個人影,堵住了我們的去路。
他們穿著一樣的衣服,是附近一個叫“烈火門”的宗門弟子。
帶頭的,是個煉氣中期的壯漢,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們手里的赤陽花,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我下意識把她護在身后,手里的劍握得死死的。
“凡事,總得講個先來后到吧?”
那壯漢“哈”地一聲笑了,笑得特別張狂:“你跟老子講凡事?你配嗎?”
“我們現在這算凡事么?”
我懶得再跟他廢話,提劍就刺了過去。
她也同時掐訣,幾根冒著寒氣的冰錐,“嗖嗖”地射向其他人。
可我們終究是散修。
功法是垃圾,法術是地攤貨。
我的劍,被那壯漢用兩根手指就夾住了,他抬起一腳,直接把我踹飛了出去。
她的冰錐,也被另外幾個人嬉皮笑臉地隨手打碎。
我咳著血從地上爬起來,正好看到她被人一掌拍翻在地,嘴角掛著一絲血。
那一瞬間,我的腦子“嗡”的一聲,炸了。
我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管了,像一頭發瘋的野獸,嘶吼著又沖了上去。
結果,是被打得更慘。
我的劍,斷了。
肋骨,也被人踩斷了好幾根。
我像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壯漢,一步一步地走向她。
他的手,伸向了她死死抱在懷里的赤陽花。
她護著,就是不松手。
“不識抬舉。”
壯漢冷哼一聲,臉上沒了耐心:“你這樣搞得老子火氣很大啊。”
他回頭沖著幾個同門邪邪地一笑。
“哥幾個,不如我們輪流來玩玩她,誰能讓她松手,這赤陽花的大頭就歸誰,怎么樣?”
他話音剛落。
“轟!”
她自爆了。
漫天的血肉和赤陽花的碎片,像下了一場紅色的雨。
那點威力,連他們的衣服都沒能劃破。
只換來一聲不耐煩的咒罵。
“晦氣!”
巨大的刺激和傷痛,讓我眼前一黑,徹底昏了過去。
等我再醒來,耳邊好像有她的聲音。
“羨仙,醒醒……”
我睜開眼。
是她的身影。
在月光下,半透明的,飄忽不定。
她說,這是她的天命,肉身沒了,還能轉成‘鬼修’活下去。
但是她才煉氣,魂魄太弱了,一陣風都能吹散。
需要一個能滋養魂魄的器皿。
我第一次嘗到了‘窮’的滋味,那種深入骨髓的無力感,比斷了的肋骨還疼。
我把這些年所有積蓄都掏了出來,最后在一家黑市里,買了一本最便宜的冰屬性功法,開始轉修。
陰屬性適合魂魄寄居。
從那天起,我成了別人嘴里的‘邪修’。
也是從那天起……
命運的齒輪轉動了。
她說,我一個人賺資源太難了,養不活兩個人。
于是,她開始沒日沒夜地鉆研那些我根本看不懂的符箓、陣法、煉器、丹藥……
我的劍斷了,她就想辦法幫我煉一把新的。
我弄到了靈草,她就幫我煉制成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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