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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唐月心中升起巨大的荒謬感,不敢想卻又不得不往那方面想:“李老師,這話什么意思?”只有本校的老師才有資格給學生打分,思想品德這一欄也很重要,當然一般情況下都是帶自己的輔導員打分,也會參考其他老師的意見。′z¨h′a~o-x^s·.?n\e/t`林秋恩就算不是清潔工,也不過是一個圖書管理的臨時工,她哪里來的資格給大學生打分?李老師笑著揚了下手中的工作證:“沒看見小林老師的工作證嗎,她以后是咱們京北大學的正式工,帶編制的那種,這工作證就是我剛從人事科拿回來的。”唐月腳步頓住,語氣也控制不了:“這怎么可能?她只是小學文憑!”一個小學文憑的人,憑什么進京北大學當正式工?她憑什么,難不成就憑一部狗血小說,什么時候京北大學的編制底線這么低了?現在的正式工作,要么是大中專學生由國家統一分配,要么是子女接班。就算是想進廠當普通工人,沒有這兩種途徑,那也是要托關系欠人情的。可跟林秋恩在京北大學有什么關系,宋衛國是團長不假,他就是再有能耐,頂多把林秋恩安排進工廠,當個流水線工人就了不起了!李老師本來很高興,唐月的話讓她臉色沉下來:“有什么不可能的,咱們國家政策本來就有專業人才引進!小學文憑怎么了,沈先生也是小學文憑、華先生是初中文憑,哪一個不是你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圖書管理員這個崗位的編制一直空缺,是因為原來新圖書館沒有建成之前,這個工作內容太簡單了,隨便一個人都能干,校長就覺著沒有必要設立,讓后勤部的老師輪流干。¢n′e-w!t¢i^a′n.x_i!.!o·r-g·后來建了新圖書館,她就暫時管理著,林秋恩來了之后等于把她的工作完全承擔過去,所以她一直覺著林秋恩是最適合這個工作的。但其他人說的也不錯,讓一個小學文憑的人進京北大學當教職工,確實不符合規矩,也不符合就業政策。可現在不一樣了,林秋恩書法比賽第一名的成績在那里擺著,還是書法協會的會員,這不就用上了新政策,人才引進嗎?唐月壓根不知道林秋恩參加書法比賽的事情,所以雖然書法比賽的成績已經出來,她也沒有去打聽到底誰是第一名,反正自己不認識,何必去問這個?她滿腹心思都是林秋恩是云來去這件事,更不會往這方面想。}e但宋逾白是知道的,他在聽到人才引進四個字的時候,就明白了。來自鄉下的姑娘,戶口在農村,沒有正式工作……這是所有的,別人放在她身上,被人一直看不起的部分,就算是宋衛國提出來的解決辦法也不過是進工廠,然后嫁人。但現在她已經憑著自己的本事,誰也沒靠,拿掉了一層枷鎖。京北大學的正式工,這樣的工作說出去比紡織廠、包裝廠不知道好聽多少倍,有了工作誰還在意學歷問題?這個年代心心念念讀書,也不過是為了一個鐵飯碗罷了。李老師才不會降低身份,和唐月一個學生解釋這么多,她已經進了圖書館登記教室,當著三個人的面,把工作證放到林秋恩面前:“以后戴這個工作證,等著檔案建好,你愿意把戶口遷到城里來也行。”房子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林秋恩并不著急:“李老師,戶口不著急。”李老師點點頭:“正式工月工資是六十五塊錢,得下個月才按這個標準發。”工資又漲了十塊錢,但現在林秋恩手里有五百塊錢的獎金‘巨款’,暫時不用為金錢發愁。唐月遠遠看著林秋恩,好像也不過是幾天沒見她而已,可她的氣質好像又變得從容幾分,這讓她如何不嫉妒不恐慌呢?尤其這個人還和宋逾白住在一個屋檐下,沒有血緣關系的兄妹,曾經差一點嫁給他。現在李老師已經等于把圖書館管理員的工作正式交接給林秋恩,她以后主要的工作地點就在后勤部了,所以只坐了一會,就小聲給林秋恩說道:“申請宿舍的事情我給人事科說過了,要是著急今天下班就能先去看看,挑了宿舍直接拿鑰匙,什么時候搬過來住就看你自己了。”她聲音很小,刻意沒有讓宋逾白聽到。作為副校長的妻子,李鐵蘭雖然平時風風火火,但實際心思細膩,她知道林秋恩提出搬到員工宿舍必然是因為在宋家住的不開心。她見的人和事情多了,也了解林秋恩這姑娘性格小心敏感,寄人籬下的日子,哪里會開心呢?林秋恩感激萬分:“謝謝。”李老師拍了拍她肩膀:“行了,我先走,你還按原來的方式工作就行。”這個時間來借書看書的學生不多,林秋恩并不怎么忙,她不緊不慢整理著登記表,先和周澤生說了話:“你借的毛筆和硯臺在我包里,一會你帶走。”周澤生沖她一笑:“你留著用吧,我又不愛寫毛筆字,拿回來也是睡大覺。”林秋恩搖頭:“我那里有一方硯臺,用不著這么多。”當時收下來是因為周澤生說可以留著備用,但這么貴重的東西,她不能要他的,這和罐頭是兩回事。周澤生是見識過她的執拗,雖然表面柔柔弱弱,但其實不會輕易被人改變主意,只能作罷:“那行吧,不過你答應給我寫的毛筆字可別忘了。”“不會忘。”林秋恩淺淺笑了,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你們要借書嗎?”周澤生隨意拿了一本:“這個吧。”宋逾白坐在離林秋恩最近的位置,嗓音聽起來有幾分黯啞:“不用,在這里看就行。”林秋恩認真核對著登記表,也沒有要和唐月說話的意思。云來去……把她寫的小說完全比下去,并且壓著讀者文摘屈居在故事會這種不入流的期刊之下。唐月坐在宋逾白旁邊,正對著林秋恩的登記桌,她開了一句玩笑:“秋恩,你是云來去的事情怎么不早說?我們讀者文摘一直想邀請你去寫連載小說呢,你是不是沒拿我當朋友呀!”處處若有若無的針對,這樣是朋友?林秋恩眼皮子都沒抬,嗓音是一貫的溫溫柔柔:“我不喜歡讀者文摘所以不會去,另外我們本來也不是朋友。”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