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被人寫滿了整張紙,哪怕筆跡已經模糊不清,可任誰都能看出來,這代表了什么……
宋逾白猛然間想到初見林秋恩時,那些模糊的他從來不愿想的記憶,她看到自己眼中的光,膽怯害羞驚喜,和學校里面給他遞過情書的女孩子一樣。?搜`搜#^小?&說°o網¥;已+¨?發/布1¢最,?μ新*?£章(?節*他幾乎是迫不及待接著往下翻去,第二頁還是他的名字,相比較第一頁已經工整了許多,尤其那個逾字后面還用小字寫著注釋:逾期不候,要珍惜現在。珍惜現在,那個現在是什么時候?宋逾白繼續往下翻,在他期待著能看到用簪花小楷寫自己名字的時候,他失望了,再往后是練字的痕跡,再沒有和他有一絲一毫的關聯。可是前面那些字!什么情況下,一個女生會把一個男人的名字寫滿……宋逾白狠狠咬了一下嘴,此時此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叫囂著,林秋恩以前是喜歡過他的,她曾喜歡他,她曾這么喜歡他……他們幾乎就要結成夫妻,如果他沒有激烈反對,如果她那天晚上沒有突然改變主意,依著宋衛國的做法,早就不顧他的意愿去給他們辦了結婚證!宋逾白閉上眼睛,那些被壓抑的感情波濤洶涌將他淹沒,時間切割成了一個又一個碎片,浮現在面前的畫面,全是林秋恩和他相處的瞬間。~d¢i.y-i,k¨a*n~s\h~u-.+c′o+m?初見時的不安,退婚后的疏離,暑假時對他的厭惡,以及現在他們好像溫情的兄妹相稱。如果她曾那么喜歡他,如果他去挽回……有些念頭一旦萌芽就再難以熄滅,胸口有一把火越燒越旺,令人瘋狂……宋逾白幾乎是從房間跑出來的,他大口喘著氣,好像一個在水中溺斃了很久的人,終于得以呼吸,終于看到了希望。飯桌上楊清蕓被他嚇了一跳:“逾白,你怎么從秋恩房間出來了,秋恩又不在家。”宋衛國蹙起眉頭:“過來吃飯,吃完飯抓緊時間去上課學習。”楊清蕓不肯:“讓孩子在家里休息一天又怎么樣,天天都在學習,他馬上就要分配工作了,不差這一天!”宋衛國冷哼:“不學習去干什么,看電視還是去街頭學地痞流氓?”他們在吵什么宋逾白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他進屋拿了外套,直接就朝門外走去:“我去學校了。?w_a~n,b!e?n`g_o^.?c/o~m*”楊清蕓從后面攆上來:“還沒吃飯呢,感冒好點了沒……”但人已經騎著自行車走遠了。外面涼風一吹,宋逾白才終于冷靜了幾分,今天秋恩考試,他聽周澤生說過,她學習很刻苦很怕考不好,他這個時候不能去打擾他。他克制壓抑了這么久,不急這一天,他想明白了也準備回頭了,這一次他終究會比顧遠山早一步。文化活動中心。終于交上最后一張試卷,林秋恩從考場走出來長出了一口氣,說起來這還算是她第一次正兒八經參加考試,怪不得有些考生會暈考場,確實有些緊張。還要去坐公交車,林秋恩便朝對面最近的站牌走去,后面有個清脆的聲音喊住她:“云來去!”林秋恩回過頭來,見是個陌生的圓臉姑娘,擰了擰眉頭:“你好?”圓臉姑娘壓低了聲音:“真的是你,我在電視上見過你,那天就覺著面熟但沒敢認,后來又看了簽售會的照片,都要后悔死了。”見林秋恩一臉迷茫,圓臉姑娘連忙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是人民醫院的那個護士,你對象那天手受傷了,還是我去扎針打的吊瓶呢!”林秋恩終于有了點印象,她哦了一聲,剛要解釋顧遠山不是自己對象,就聽到圓臉姑娘又接著問道:“你對象手沒事了吧,應該會留疤,但是他手這么好看,留疤也好看……”林秋恩想到那天看到的那道疤痕,神情也黯然了幾分:“縫了十幾針,那疤痕也很大,不知道以后會不會有什么影響……”她本意是害怕會對顧遠山的手部活動有影響,但圓臉姑娘卻會錯了意,好心安慰道:“你也別太擔心,我那天聽我們主任說過一次,這種病雖然少見但平日里對身體影響不大……”什么病?林秋恩有那么一刻的茫然,她突然想到那天在何教授那里聽到的話,還有師哥的父母早逝……圓臉姑娘卻已經換了話題:“你也是來參加夜大考試的嗎?我們護士現在評職稱都要中專以上學歷了,不學習都不行,你考的怎么樣?”林秋恩回過頭來看她,輕聲開口:“挺好的。”“這么自信,不過也是,你文章肯定寫得好。”圓臉姑娘樂呵呵笑了笑,然后拿出筆:“上次簽售會我正好要值班,所以沒去,你幫我簽個名唄,我們都可喜歡看你的小說了!還有那個破籠,我和我的小姐妹都要哭死了。”林秋恩給她簽了名,心中在想顧遠山的事情,勉強笑了笑:“我還有事先走了。”圓臉姑娘點點頭:“好,等以后破籠簽售會的時候,我一定要去。”林秋恩等她離開才停住腳步,一時之間心中浮浮沉沉全是顧遠山。生病?什么樣的病很少見,又是什么樣的病和父母有關?可是師哥這樣好的人怎么會有病,他那樣溫柔又那樣好,小鳳不是還說過他很霸氣嗎?也許是小護士搞錯了,或許只是感冒?一輛公交車從她面前開過,她連上車都忘了,錯過一路車還要等很久,林秋恩卻一點都沒有在意,她站在站牌她很想見顧遠山,要問清楚。好像有人聽到她的心聲一樣,一輛黑色的轎車在她面前停下來,車窗被搖下來,是顧遠山清雋溫潤的臉:“考試完了,怎么站在這里不動?”林秋恩沒說話,所有浮浮沉沉的心思這瞬間全部塵埃落定。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