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拉開車門坐進去，看向顧遠山，眸子中有某種情緒：“師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考試。′?顧遠山愣了下：“我聽宋小鳳說的。”
“你騙人，小鳳也不知道。”林秋恩毫不猶豫拆穿他：“你特意在這里等著我？”顧遠山鎮定地開車：“只是路過。”林秋恩的大腦從未有過這么清晰的時刻：“你又騙我，剛剛你還說知道我在這里考試，怎么會是路過？”顧遠山一時之間無話可說，他要說什么？說他雖然控制著自己不和她見面，卻聽到她的消息總會多打聽一點，她那么聰明那么敏感，他說錯一句話，她就能猜到全部。車子往前開，林秋恩沒問去哪里，只安靜坐在那里，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他。顧遠山面上仍舊平靜，心中卻已經波濤洶涌，一直到車子停在京北大學單位樓下，他才像平時那樣溫和地笑道：“下車吧，我一會還要去出版社。”林秋恩沒動，她注視著顧遠山：“可是我想去老師那里一趟。”顧遠山蹙眉：“現在嗎？”林秋恩點頭：“對，現在。·白.?馬{&書\??院1?.(^追′最;]新章|節%”顧遠山沒有問她剛剛為什么不說，只是好脾氣的把方向盤打了一個圈：“這個時間老師應該下班了，我和你一起去吧，再過一會沒有公交車了。”林秋恩接過他的話：“你一會還要把我送回來是不是？你不嫌麻煩嗎，為什么對我怎么這么好？”顧遠山察覺到今天的林秋恩有些咄咄逼人，他手指不自覺地握緊了方向盤，笑了笑：“誰讓你是小師妹，對你不好，我怕老師會罵我。”“你還在騙我。”林秋恩一字一句開口，她聲音清冷且溫柔，就像她的外表柔弱卻堅定：“師哥，我再問你一遍，你有沒有對象？”車子在路邊停下來，顧遠山坐在那里沒有動，他沉默了一會剛要開口，卻又聽到他的小師妹斬釘截鐵說道：“你要是再騙我，我就……我就……”她想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話：“我就拖稿子，下個星期不交了！”現在破籠也算賣得很好吧……顧遠山詫異了片刻，然后被她逗笑：“你如果拖稿子，宋小鳳肯定先哭。_d.i.n/g.d`i-a_n/s￠h!u.k¨u\.?c.o/m?”林秋恩咬唇：“那我也哭。”顧遠山偏過頭去，卻見林秋恩一雙清冷的眸子已經紅了，他有些無奈又真得心疼：“好，你問我說，不騙你。”林秋恩問他：“你是不是喜歡我？”這么直接，連過渡都沒有，顧遠山甚至以為她要問自己的病，他連怎么說都想好了，卻沒有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他的小師妹比他勇敢這么多。顧遠山動了動嘴唇，林秋恩看著他：“你說過不騙我。”顧遠山終于沒再回避：“你這么好，值得任何人喜歡。”林秋恩深吸一口氣，她直接開口：“那你要不要和我處對象，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處對象。”“什……什么？”顧遠山心性強大，也很少會因為什么事情露出震驚的表情，這會卻難以置信的微微睜大眼睛：“你，你在說什么？”什么叫做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處對象，這句話對嗎？林秋恩耳朵紅了，她明明害羞又緊張，卻還是鎮定的看著他：“師哥，我不打算結婚這么早，我們可以先處對象看一看，我這個人長得還算可以，脾氣也不壞，現在也有正式工作。而且咱們兩個父母都不在了，算是扯平……”顧遠山：“小師妹……”林秋恩盯著他：“除非你說你對我沒什么想法，師哥，你說過不騙我。”顧遠山心里明白，她必然是知道了什么，或許是何教授說漏了嘴，也或許她從旁人那里聽來了枝末細節，但這些都不再重要……車子在路邊停著，街邊的路燈也開始亮了。顧遠山的聲音很近又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他沒有再有任何隱瞞：“我爺爺是三十幾歲去世的，我奶奶自己一個人把我爸爸養大，那個年代很辛苦。我爸爸是四十歲去世的，我媽媽和他感情很深，所以在他去世的第二天自殺，那個時候我剛剛上高中。”“他們去世都是因為一種疾病，遺傳疾病，我身上也有，將來我的孩子也會有，所以到我這里也應該結束了。”顧遠山轉過頭去看林秋恩，他眉眼間還帶著淡淡笑意，和林秋恩第一次見他一樣，端的是芝蘭玉樹、溫潤如玉。他嘆了嘆，從口袋拿出白色的手絹溫柔憐惜，擦掉她臉上的淚，想要抬手摸她的發，最后還是放下：“秋恩，你以后會遇到很多人，遇到的人會越來越好。”林秋恩想過很多，甚至想到過他或許得了絕癥，卻沒有想過顧遠山父母是這樣去世的，母親在自己面前自殺……車廂里寂靜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連路燈在夜色里都顯得孤寂許多。顧遠山突然聽到她怯生生又勇敢的開口：“你還沒說，喜不喜歡我，能不能和我處對象。”“小師妹……”他終于震驚，身體變得僵硬。林秋恩眼眶紅得像一只兔子，嗓音柔柔的，卻那么勇敢：“以后是以后，現在是現在，我知道你要出國去的，但是我不打算出國，我在這里有工作有朋友，還有小姑和甜甜。我不可能為了你放棄這里的一切，這是我努力了很久才得來的……”“所以……”顧遠山想說話。她卻接著開口：“我不是膽小鬼，也不想讓自己后悔，你說了這么多，沒有一個理由是不喜歡我，所以我們為什么不處對象？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也許到時候你出國了，我已經不喜歡你了。”顧遠山琥珀色的瞳孔中瞬間涌起很多情緒，震驚絕望最后化成了對她的無奈，他慢聲的開口：“秋恩，如果只是因為我救了你，沒有必要，我說過那天換做任何一個人我都會去救。”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