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上午徐然干活果然勤快許多,只是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他故態復萌:“秋恩,你看你一個小姑娘干活這么拼命干嘛,讓我一個男人都不好意思了。¢d·a¨n_g′y`u′e`d?u`._c¢o¢m′你先去吃飯,我中午頭多干點,晚上咱們也不用加班了。”
林秋恩目光掃過那些宣紙和拓包,默默拿筆記下來數量,然后才開口:“那辛苦徐同志了。”徐然臉色沉下來:“林秋恩,你把工具數量記下來什么意思,還害怕我偷這個?”林秋恩冷眼看他:“這些都是公家財物,我記下來有哪里不對嗎?”徐然本來就心虛,被她懟的啞口無,總不能直接承認自己要偷偷拓印了拓片帶出去售賣!本來參加這個工作,一天才給五塊錢補貼,他那個師父還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一樣,說能學到很多東西能見到很多珍貴石碑。石碑珍貴不珍貴和他什么關系,他只知道這些拓片他帶出去,能賣錢,還是沒有成本的好買賣!不然誰愿意過來受這個破罪!中午頭吃飯,徐然也沒有‘加班加點’。因為沒有占到便宜,到了下午工作時候,他故意放慢了干活速度,把大部分工作都推給林秋恩。!j+j·w\x¨c¨.,i¨n^f-o.每個組要碑拓的拓片數量是固定的,徐然有意拖延,直接導致他們這組一直到下班時間也沒干完。陳生奇怪的過來看一眼:“徐然,你和秋恩昨天完成挺好呀,今天怎么這么慢?”徐然苦笑一聲:“老師,林同志到底剛剛接觸,昨天我中午加了會班,今天身體狀況不太好,中午就歇著了,沒想到耽誤了時間。”這一句話,直接把責任推給了林秋恩。畢竟兩個人,一個是熟練工一個是新手,說林秋恩耽誤工作,可信度還是挺高的。陳生有些疑惑,但徐然是他帶來的徒弟,下意識也相信自己徒弟,他皺了皺眉頭:“林同志,明天還有其他事情,不能耽誤的。”直接等于默認了徐然的話,是林秋恩耽誤了進度。這時何教授也走了過來:“怎么回事。”林秋恩剛要開口,徐然卻搶先截住她的話,又把之前的辭重復一遍,連著陳生也無奈道:“到底是一個組的,今天只能先辛苦徐然幫一幫秋恩了。”徐然很大度的開口:“沒事沒事,林同志是女生嘛,干活慢一些也很正常。”師徒倆真是一唱一和,直接就給林秋恩定好了罪。^1^5~1/t/x/t`.~c?o^m+何教授直接看向林秋恩:“秋恩,你說。”林秋恩直截了當地開口:“徐同志一會說肚子疼一會說頭疼,我一共拓印了七張宣紙,他拓印了三張。”何教授冷冷看了徐然一眼:“既然身體不舒服,那明天不用來了。”陳生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何教授,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做了半輩子碑拓,帶出來的徒弟難道還不如你徒弟干活快?”兩個人都護著自己的徒弟,誰也不肯退讓。何教授從來不給任何人面子,更何況林秋恩是他唯一的弟子,當著他的面欺負他的徒弟,那他何清明這三個字還不如倒過來寫!他態度十分強硬:“我只相信秋恩的話,其他人和我無關!”陳生氣極:“你!”兩個人一個是書法專家,一個是碑拓專家,這樣針鋒相對很快引來了不少人過來。“就是一點小活,讓兩個同志抓緊時間干完就好了。”“對對,生這個氣沒必要,生氣的功夫活都干完了。”“咱們明天還有其他工作呢!”陳生先軟了下來,他知道何教授這人從來不近人情,又是書法協會會長,于是甩了下袖子借著眾人的話下了臺階:“徐然,你去幫一幫林同志吧。”何教授卻冷笑:“每個人下午的工作量都是六張宣紙,既然秋恩已經完成了七張,那剩下的活自然就是徐然的,到底是誰幫誰?”陳生沒想到自己都不計較了,何教授竟然一點不讓,又惱了起來:“那你說怎么辦,不管是誰的錯,這活總要干完吧?”何教授冷笑:“自然是徐然自己留下來加班,我徒弟憑什么給他收拾爛攤子!”這話當真踩著陳生師徒的臉,半點情面不講,一點臺階不下。眾人都知道何教授的脾氣,比石頭還硬,一旦生氣說話更是難聽。有人小聲勸林秋恩:“林同志,你勸一勸何教授吧,這事怎么說也是因為你鬧起來的。”還有人附和:“對對,就是幾張宣紙的事情,最多兩個小時就干完,何必鬧成這樣?”“是啊,陳老師是碑拓傳承人,將來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你是小輩服個軟這事就算過去了。”……林秋恩給人的感覺一直是軟綿綿的性格,不僅僅是因為長相,還因為平日里只要別人不來招惹她,她也是能不起沖突就不起,但現在何教授為她撐腰,她如果退縮那就是給何教授丟臉。所以她背挺的很直,一字一頓開口:“陳老師,我今天的工作已經完成了,如果需要我來幫忙也可以,麻煩徐同志告訴大家,今天下午他拓印了幾張宣紙?”不管是徐然真的身體不舒服,還是妄圖偷懶,但工作量多少的事情,不能模糊。她多干活還要背上耽誤進度的名聲,憑什么?陳生原本對林秋恩印象不錯,覺著她一個小姑娘愿意學習這個很好,但現在氣壞了,他看向徐然,語氣冰冷:“你來說!”整整一下午,徐然只做了三張宣紙。他目光游移卻還是硬著頭皮撒謊:“我已經拓印七張了,林同志就不知道了。”陳生冷笑:“你們聽到了,一共這里一共十張拓印,其中七張是徐然做的,到底誰偷懶?”他說完目光落到林秋恩臉上:“年輕輕輕,還是把心思放在正道上!偷懶……”林秋恩打斷他的話:“請問徐同志,哪七張是你做的?”徐然愣住,這些拓印都是一模一樣的,又不是書法每個人筆跡都不一樣,這還能區分出來?他隨意拿了七張宣紙出來:“我記不清了,應該是這七張。”林秋恩笑了笑:“巧了,我拓印的七張宣紙,我記得很清楚。”所有人都不說話了,目光全部疑惑地看過來。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