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央央看了看周圍,道:“站在這里,我怎么給你扇風?”
“不用你扇。”
“可你讓我來陪你上早朝,不是來伺候你嗎?”
謝凜道:“朕只是不想你趁朕上早朝的時候,偷偷跑了。”
“……”
裴央央嘴唇動了動,道:“待會兒若是官員進來,看見我站在你旁邊,不太好。”
謝凜這次卻異常堅定,抓著裴央央的手有種執拗的患得患失。
“有何不好?這三天內,你都不能離開朕的一步之外。”
他眼眸深處一片漆黑,暗涌流動著,并不像是在開玩笑。
裴央央忍不住道:“如果我要去茅房呢?”
謝凜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說:“朕亦在身邊。”
“……”
距離兩人三步開外的李公公整張臉皺成一團,心中叫苦不迭,恨不得自己此時雙耳失聰,什么都沒聽見。
兩位祖宗啊,這是在金鑾殿上,文武百官上早朝的時候,能不能稍微收斂一點?
但這些話他也只敢在心里嘀咕,一個字也不敢說出口,只能繼續眼觀鼻,鼻觀心,裝作自己不存在。
裴央央簡直被謝凜無恥的話給氣壞了,瞪了他一眼,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側身一步站在龍椅的斜后方,然后拿起一把扇子,盡職盡責地開始自己的工作。
謝凜眉心微皺,兩人現在確實只距離一步,但裴央央站在身后,離開了他的視線,僅僅只是片刻,便已經讓他心里涌起一陣煩躁。
他想把人拉到自己身邊,最好抱在懷里,放在腿上,讓自己的皮膚時時刻刻與她相貼,讓兩人的呼吸絲絲縷縷都在交融。
念頭在心頭盤踞了一會兒,謝凜右手虛握,最終還是放棄了強行將她拉到身邊的想法。
大殿之外,文武百官正在等待上早朝。
平時輕松活躍的氣氛,今天卻顯得有些拘謹和緊張,還有好幾個官員湊在一起,小聲議論著什么。
“昨天送回來的奏折,你們都看了嗎?”
“看了!難道你們的奏折上也有?”
“那么大的墨點,誰看不見啊?你們說,皇上會不會是故意的?”
“很有可能,以前我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奏折上突然出現那么大的墨點,都快有一顆黃豆大了!”
“你們有沒有聽說,前幾天皇上突然身穿打補丁的布衣,在皇宮里走了兩圈,就是在故意提點某些人,果然第二天,就有兩個官員自己去大理寺自首了!所以當我看到奏折上的墨點時,心都跳了一下,皇上這該不會也是……”
“墨點……墨點……墨……貪墨,這不是暗示,簡直就是直接告訴我們,有人貪墨!”
“我可沒有啊,我可沒有!”
“你沒有,難道你手底下的人也沒有?”
幾人頓時面露難色,不約而同道:“等今天早朝結束,大家都回去好好查一查,皇上都明示到這份上了,肯定有問題!”
“沒錯,沒錯。”
奏折上莫名出現墨點的幾個官員惴惴不安,裴家父子三人站在一起,卻是滿臉煞氣。
別人進宮是來上早朝的,他們進宮卻更像是來算賬的,從一進來就沒什么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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