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一出,滿朝皆驚。
這不僅是嘉獎,更是表態。
皇帝要用陸淵這把刀,去砍鎮北侯這棵大樹了。
鎮北侯府。
皇帝的旨意比預想中來得更快,也更決絕。
陸戰聽完傳旨太監尖細的宣讀,臉上那層強裝的平靜終于被撕碎。
他揮退下人,獨自站在廳中。
“砰!”
身旁的紫檀木長案被他一掌拍得四分五裂。
“趙乾!你敢!”
他的怒火不再壓抑,宛如實質般要將整個廳堂點燃。
他最精銳的部隊,他最疼愛的嫡子,轉眼間,一個成了階下囚,一個成了全軍的功勞。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最看不起,最厭惡的那個庶子。
恥辱。
前所未有的恥辱。
陸戰在廳中來回踱步,胸中的暴戾漸漸被一種冰冷的算計所取代。
他不能等。
再等下去,等陸明被押解回京,等陸淵在西北徹底站穩腳跟,一切就都晚了。
必須先發制人。
他喚來心腹幕僚。
“立刻聯系都察院的御史,還有我們在六部的所有人。”
幕僚躬身聽令。
“彈劾陸淵。”
陸戰的語速不快,但每個字都透著寒氣。
“,已經雪片似的飛向了通政司。”
“京城里的流,也起來了。”
楊相放下戰報,緩緩走到窗邊,看著外面風雨欲來的天色。
“他這是在懸崖上走鋼絲啊。”
“一子走錯,滿盤皆輸。”
涼州,巡撫衙門。
與京城的風起云涌不同,這里平靜得有些過分。
錢文柏拿著剛剛收到的京城密報,急得團團轉。
“大人!侯府已經開始反撲了!他們這是要置您于死地啊!”
“彈劾您偽造圣旨,擅殺命官,還要給您扣上謀反的帽子!”
陸淵正在擦拭一柄繳獲來的短管火銃,動作不急不緩。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切。
“意料之中。”
他吹了吹銃口,淡淡開口。
“狗被逼急了,自然是要跳墻的。”
錢文柏急道。
“可我們遠在涼州,京城的輿論,我們鞭長莫及啊!”
“誰說我們鞭長莫及?”
陸淵將火銃放在桌上,抬眼看著錢文柏。
“立刻聯系我們在江南的商會,把一線天峽谷之戰的詳細經過,給我傳遍大夏每一個角落。”
“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陳屠夫是如何克扣軍餉,倒賣軍械,魚肉邊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