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揚柳醉春煙。
在亂葬崗工作的日子,雖然有時還是很害怕,但也多數時候還是很開心的。
這日,譚流逸正在引線車間揮汗如雨地制作引線。
他那短短的頭發縫里,都是黑色的硝塵。
哪怕戴了口罩,他的鼻孔里面,也滿是黑色的灰塵。
他的十個手指的手指甲,永遠都是黑色的污垢塞滿指甲縫。
其實他每天都有用小刀剔除那些黑色污垢的。
奈何剛剛剔除,馬上又要工作,又要抓那些硝灰。
因此,那一雙手,永遠都像是沒洗干凈似的。
就連臉上,也時不時地嵌進一些硝塵,怎么都洗不凈。
做引線這行,臟是真的臟。
不過做得久了,想得開了,也就不覺得臟了。
你不出來做事,每天呆在家里,上廁所大便還比做引線更臟呢!
對吧?
尤其是那些女工,每當她們看著自己雙手滿是黑色的指甲,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勞動最光榮!”
黑色的雙手,總比那些懶鬼要強。
懶鬼并不見得雙手就雪白。
而且,雪白的雙手如果換不來錢,又有什么用
“叮鈴鈴、叮鈴鈴……”正當譚流逸干得熱火朝天的時候,他的諾基亞手機響了。
譚流逸趕緊跑去水籠頭面前,洗干凈手,用毛巾擦干。這幾個動作一氣呵成。顯然是每天都在練習。
然后,他快速地接起了電話。
“喂,何廠,有什么事嗎?”譚流逸問。
何廠長在電話里說
“小譚,廠區里來了一個女人,她說是來找你的。
而且,她說是你的老婆。
哎,小譚,不是我說你,你老婆不是李奔香嗎?
這怎么又冒出一個老婆來了?
你是怎么搞的
我說小譚啊,你可別亂搞啊,到時惹出什么麻煩的事來了,可就不好了。”
譚流逸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疑惑地問:“何廠,我就只有一個老婆呀,就是李奔香。不會是有什么騙子來騙你們的吧?”
何廠長說“她沒有騙我們。
她就只是說要找你。
哦,對了,她還帶了兩個孩子來了。
一手牽一個,說是要找他們的爸爸。”
譚流逸知道,這是他的前妻找來了。
并且還到他的老家,把他的一雙兒女給帶來了。
于是,譚流逸對何廠長說“那是我前妻。我馬上下山來見她。何廠,麻煩你讓她在廠里面等我一會。”
卻沒想到,這話被恰好路過的李奔香的堂弟給聽見了。
堂弟轉身就告訴了李奔海。
堂弟對李奔海說:“哎呀,奔海,大事不好了!”
李奔海一驚,不滿地問道:“什么事啊?看把你給嚇的。要是沒什么事的話,給我滾一邊去。”
堂弟說:“不是我的事,我不嚇!是你們的事。
哦,不。不是你們的事。
是你姐奔香的事。”
“我姐怎么了”李奔海疑惑地問。
堂弟神秘兮兮地湊近李奔海面前,小聲說:“你姐夫的老婆來了。喏,你快看,老譚正在洗手換衣服,打算下山去見他老婆呢!”
李奔海走出車間門外,伸過頭去看,果然,姐夫正在脫工作衣,這不正是打算下山去見他老婆的節奏嗎?
啊?
不對呀!
姐夫的老婆不是自個的姐姐李奔香嗎?
那現在是怎么一回事
來不及多想,-->>李奔海連手都沒洗,就偷偷地從車間側面溜過去,找李奔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