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不成的,都帶著哥哥上趕子來了,不就是看中大哥哥了嗎?”蘭微嘟囔著,滿眼不屑,“也是,就沈霜云那樣,連清白都未必留著,說不定給人家通房的人,能巴上咱們家這樣的門第,有大哥你這么優秀的男子,她啊……”
“怕是做夢都想了。”
她的語輕蔑至極。
但,總歸顧及著蘭堂的教訓,沒敢大聲。
不過,眼里那股子顧忌和試探卻是沒了。
蘭堂垂頭,掩下眼里的復雜。
蘭家……
一切仿佛如常。
——
裴九卿在京兆府里整整待了兩天,他薅著師爺,兩人不眠不休,連飯都是匆匆對付一口,便埋首案檔里面。
京兆府的小官們都嚇壞了。
著實是……
裴大人臉色太青了,看著要猝死似的,師爺也有氣無力,好像隨時會咽氣。
他們膽戰心驚地去勸。
沒好使。
讓裴九卿跳著腳給罵出來了,“幫不上忙,就別來搗亂,滾,都給老子滾!!”
“別耽誤事!!”
睡眠嚴重不足的暴躁美青年,破口大罵。
衙役們:……
屁滾尿流。
他們跑得比兔子還快,但,終歸還是不放心,他們思之又思,商量在商量,派人去請了能管住自家大人的存在。
那就是他的哥哥,鎮國公世子裴寂之!
裴寂之:……
自從那天給沈霜云慶生失敗,被公務叫走了之后,便一直宿在宮里,處理驚馬一案。
畢竟,他是苦主。
但……
楚清晏自重生后,雖然自驕自大,做事張狂了不少,但終歸他曾是勝利者,自帶記憶。
做事毛燥,卻未留下真正的痕跡。
在三司共審的情況下,他還是脫離了‘主使者’的身份,把自己變成了一個知情不報者。
而……
為他背黑鍋的,無需多,自然就是晉王黨的中堅力量,他的親舅舅家,靖遠候府。
如今,裴寂之正在努力地把主使者,死死扣到靖遠候本人身上,而不是如楚清晏所想的,隨便拿出個表兄表弟,甚至是靖遠候府旁枝子弟來湊數兒。
對楚清晏來說,死舅舅和死表兄表弟,甚至是死靖遠候世子,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死了世子、死了兄弟,不過就是個人罷了,頂多靖遠候府受點連累,沉寂幾年而已,日后照樣可以為了晉王府出力,但靖遠候本人定罪了,那候府基本就算完了。
京城重地,一個侯爺布局刺殺朝中重臣,那就是除爵,直接回老家的下場了。
這還得是寬大處理呢。
要不然,抄家都有可能的。
楚清晏要盡全力保住舅舅一家。
裴寂之:……
搞不死姓楚的,就拿他舅舅償命。
兩人暗中博弈,而慶元帝呢,應該是陷入了兩難地境,即想減少些弟弟的勢力,又不愿下手太遠,正猶豫著,思量著……
艱難維持平衡。
裴寂之看在眼里,記入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