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方好歹是蘭妃的親弟弟,真的會死嗎?”
沈霜云不大敢相信。
蘭妃在宮中,雖然是依附裴貴妃生存的,但她也是慶元帝潛府時的老人,賠了老皇帝半輩子,多少有幾分臉面。
她跟蘭方又是一母所生。
兩人都是繼室生養的。
蘭妃沒有生養,把侄子侄女當成親生的那么疼愛,否則也不至于把蘭微養的那么嬌縱,一下子全砍了。
她能認?
“女眷應該無事,頂多就是流放,派人接應著,衣食安危總是無憂,主犯父子逃無可逃。”
裴九卿眉眼冷淡,“蘭妃再不甘,也要識時務。”
“蘭家家主她非同母,但總是一個爹,她不會想著顆粒無收。”
“好歹得有個娘家。”
沈霜云不了解蘭妃,但也信任裴九卿的判斷,她重重點頭,沒在語。
一眾人馬,氣勢如虹的沖到靖遠侯府,那里……
遠沒有蘭家好應付。
面對抄家封禁,拿人審訊,蘭府——包括二房一眾之人的應對方式,是不敢置信,哭訴哀嚎,蘭微那么嬌縱的人,也只敢背后指責一下沈霜云,未敢當面反抗,但靖遠侯府截然不同。
先是靖遠侯,怒氣沖沖質疑圣旨,隨后是靖遠侯老夫人,煮著先帝賜的拐棍,就要去毆打裴九卿,還揚要進宮告狀。
靖遠侯夫人指揮著丫頭往出闖,想去晉王府求救。
府中的少爺和姑娘們,更是叫囂不止。
“楚清晏都沒這么狂妄了……”
看著拔出佩劍,張牙舞爪要拼命的靖遠侯府少爺,沈霜云抹了把冷汗。
嘖嘖感嘆。
也真是不知死活。
楚清晏敢狂,是因為他是慶元帝唯一的侄子,背后又有太后,就這,他也只在家殺殺侍妾,打打婢女。
慶元帝的圣旨,他從來沒當面違抗過,都是背后慫恿太后的。
靖遠侯府,他們有什么?面對圣旨,居然敢不從。
“良難勸該死的鬼。”裴九卿冷笑兩聲,面容諷刺,他毫不猶豫,上前一腳把靖遠侯老夫人的拐杖踹碎。
正叫囂著‘先帝如何如何’的老太太,驟然失去平衡,踉踉蹌蹌,差點一個屁股蹲坐到地上。
靖遠侯趕緊扶住她,轉頭怒聲,“裴九卿,你好大的膽子?我母親已年過八旬,她的拐杖是先帝御賜!!”
“你敢冒犯先帝!”
“你十惡不赦,你大膽犯上……”
“你他么的少扣帽子,老子冒犯你爹!”裴九卿那暴脾氣,根本不容這個,抬手狠狠把靖遠猴的胳膊打開,他厲聲道:“你少拿你那爪子指著你爹!”
“老子有當今萬歲爺的圣旨,你拿先帝的拐杖指揮指揮老子??”
“愣著干什么?靖遠侯全府犯上,都給老子抓起來。”
裴九卿高聲。
不敢冒犯,一直束手束腳的衙役們,聽到指令,再不猶豫,餓虎撲狼般沖過來。
靖遠侯面色鐵青,面露掙扎之色,眼中時明時暗。
侯府中養的府衛和家丁,圍攏在他身邊,等候他的指令。
“景中安,還不束手就擒?”
“你要造反嗎?”
遠處,一道冷冽的聲音傳來,裴寂之帶著兩百禁衛,氣勢如虹上前來。
他揮了揮手。
兩百禁如狼似虎,直接把靖遠侯府養的府衛拿下。
壯年家丁也不曾放過。
一個一個,駟馬倒攢蹄的捆住。
竟也有一百余精壯壯漢。
“大哥,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