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塵封已久的名字,猛地從她記憶深處跳了出來。
“你……你是陳默?”她的聲音里,第一次出現了震驚和不確定。
“喲,想起來了?”陳默雙手插兜,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我還以為顧大總裁貴人多忘事,早就忘了當年幫你打跑小混混,結果被學校開除的那個倒霉蛋同桌了。”
轟!
顧清顏的腦子仿佛被炸開了一樣。
真的是他!
那個總是在課堂上睡覺,卻每次考試都甩開她一大截的少年。那個在她被校外流氓堵在巷子里的時候,像天神下凡一樣出現,一個人打翻了七八個混混,自己也弄得頭破血流,最后卻被學校記大過開除的少年!
她后來找過他,但他家已經搬走了,從此杳無音信。
沒想到,時隔多年,他們竟然會以這種方式重逢。
“怎么會是你……”顧清顏的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她立刻揮手屏退了保鏢,“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昊跟我說,是找到了一個自愿捐獻者,他的家人急需用錢……”
“自愿?”陳默嗤笑一聲,“我剛出獄,就被我前妻伙同你的好伙伴李昊給下了藥,當成豬仔一樣賣了三千萬。顧總,你這識人的眼光,跟你做數學題的水平,還真是一脈相承的差勁。”
顧清顏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她被李昊騙了!
她只知道爺爺病危,急需心臟移植,而李昊信誓旦旦地說找到了完美匹配的“自愿者”,她救爺心切,才信了他的鬼話!
“我爺爺他……他真的快不行了,所有的專家都說,只有換心才能救……”她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無助。
“換心?”陳默眉毛一挑,“帶我去看看。”
他根本不信什么心臟病。
他徑直推開旁邊那間頂級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房間里,各種頂級的生命維持系統發出規律的滴滴聲。病床上,一個面色灰敗的老人靜靜地躺著,身上插滿了管子。
陳默一眼就看到,老人的胸口處,縈繞著一縷若有若無的黑氣。
這種黑氣,普通人根本看不見,但在他這個得了老神醫真傳的人看來,卻比黑夜里的探照燈還要顯眼。
他無視了旁邊幾個想要阻攔他的白大褂專家,走到病床前,伸出兩根手指,搭在了顧振雄枯瘦的手腕上。
閉目,凝神。
片刻之后,他猛地睜開眼,臉上滿是嘲諷。
“狗屁的心臟衰竭!”他松開手,冷冷地說道,“這明明是中了‘腐骨毒’!毒素侵入經脈,淤積于心脈附近,造成了心臟衰竭的假象。你們這群年薪千萬的專家,連中毒和生病都分不清嗎?”
“一派胡!”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專家氣得吹胡子,“我們用最精密的儀器檢查過,顧老先生就是急性心力衰竭!你個黃口小兒懂什么!”
陳默懶得跟他們爭辯。
他對顧清顏說:“這毒,至少潛伏了半年以上,是慢性毒。好好查查這半年來,誰負責老爺子的飲食起居。”
顧清顏如遭雷擊。
下毒?
這個念頭比買兇殺人還要讓她感到恐懼!
“你……你能救我爺爺?”她用帶著一絲顫抖的期盼聲音問道。
陳默從他那洗得發白的舊衣服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了一顆看起來灰不溜秋,毫不起眼的小藥丸,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草藥清香。
“靈韻丹。”
他把藥丸拋給顧清顏,“化水給他服下,三個小時內,人就能醒。但這只能暫時壓制毒性,想要根治,回頭再說。”
說完,他轉身就走,干脆利落。
“等等!”顧清顏急忙喊道,“你要去哪?我該怎么找你?當年的事,我很抱歉……”
陳默的腳步沒有停下。
“救你爺爺,就當是收了你當年欠我的那頓飯錢。”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顧清顏捏著那顆溫熱的藥丸,看著病床上氣若游絲的爺爺,又看了看旁邊一臉不信和鄙夷的專家團隊。
她咬了咬牙,做出了決定。
“來人!馬上去準備溫水!”
……
三個小時后。
顧氏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
顧清顏正心煩意亂地看著南城地圖,試圖分析陳默可能會去的地方。
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撞開,她的貼身助理一臉狂喜地沖了進來,聲音都變了調:
“顧總!顧總!老爺子醒了!他醒了!剛才還喝了半碗粥,現在正找您呢!”
顧清顏猛地站起身,手里的鋼筆掉在地上。
她快步走到落地窗前,看著樓下川流不息的城市,腦海里全是陳默離開時那個孤傲的背影。
他不是倒霉蛋同桌。
他也不是剛出獄的廢物。
他……是神!
顧清顏深吸一口氣,拿起了桌上的內部電話,聲音恢復了往日的冷靜,但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急切。
“動用集團全部情報資源,給我查一個人,陳默!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知道他的一切!活要見人,死……不,他不可能死,必須把他給我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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