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他另一只手按在孩子丹田之處,一股精純溫和的內息緩緩渡入,護住他最后的心脈元氣。
整個過程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陳默額角再次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也更加蒼白。
起針時,那幾根銀針的針尖,竟然都隱隱泛著一絲詭異的黑氣。
床上的小男孩雖然依舊昏迷,但蠟黃的臉色卻透出了一絲極淡的血色,呼吸也平穩了許多,不再抽搐。
“把這藥,三碗水煎成一碗,喂他喝下。會很痛苦,吐了再喂,必須灌進去。”陳默將抓回來的藥遞給那對千恩萬謝的夫妻,“明天這個時間,再過來。連續七天。”
夫妻倆捧著藥,如同捧著救命仙丹,哭著道謝,小心翼翼抱著孩子離開了。
診所重歸安靜。
李浩這才上前,低聲道:“先生,那孩子…”
“誘餌。”陳默擦著汗,聲音冷淡,“有人想看看,我怎么處理這種被‘源初’能量侵蝕的病例。”
“是‘燭龍’?”
“或者,是‘暗河’殘留的試探。”陳默看向窗外,“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接了招。
并且,將計就計,把下一步的棋子,落在了黑風山。
那里,是孫濟民發現“奇石”的地方,或許,也藏著更多關于“源初”和“燭龍”的秘密。
墻角的廢紙簍里,那張名片的倒計時,依舊在無聲地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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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還很多。
游戲,才剛剛開始。
接下來的幾天,診所仿佛又回到了以往的節奏。
那對夫妻每天準時帶著孩子過來,小男孩的狀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雖然依舊瘦弱,但已經能睜開眼,喝下那些藥性猛烈的湯藥,甚至能微弱地喊一聲“爸媽”。夫妻倆臉上的愁苦被希望取代,每次來都千恩萬謝。
陳默的治療依舊雷打不動。針灸封鎖那股異種能量,湯藥固本培元,雙管齊下。每次起針,銀針上附著的黑氣都會更淡一分,孩子脈象中那陰寒活躍的氣息也隨之減弱。
但陳默的消耗顯然不小,臉色一直沒完全恢復,偶爾捻針時指尖的微顫也更明顯了些。
李浩加強了診所內外的守衛,幾乎是寸步不離。他總覺得這突如其來的“幸運病例”透著蹊蹺,像是精心安排的魚餌。但陳默既然決定咬鉤,他只能盡全力確保安全。
顧清顏那邊對孫濟民和“燭龍”的調查依舊進展甚微。“燭龍”這個名字仿佛只存在于那天的無線電波中,再無任何痕跡。孫濟民更是如同人間蒸發。倒是楊家在官面上的力量悄悄發揮了些作用,至少明里暗里盯著診所的陌生眼睛少了許多。
第四天下午,孩子施完針睡下后,那老實巴交的男人搓著手,有些忐忑地對陳默說:“陳大夫…娃好多了…您看…啥時候方便進山?那地方偏…得走老長的山路…”
陳默擦拭著銀針:“再穩定兩天。把你們老家的具體地址,還有那石頭大概在哪片撿的,畫個草圖給我。”
男人連忙點頭,找顧清顏要了紙筆,歪歪扭扭地畫了起來,一邊畫一邊解釋著山路走向和標志物。
就在男人畫圖的當口,診所門口傳來一陣輕微的剎車聲。不是汽車,更像是…摩托車?
李浩瞬間警惕,對門口的手下使了個眼色。
一個穿著外賣員制服、戴著頭盔的男人提著個保溫袋走了進來,聲音隔著面罩有些含糊:“請問是陳默先生嗎?您點的藥材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