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的目光瞬間被這些壁刻吸引。他快步上前,仔細辨認。
“先天之炁,非虛無縹緲,乃蘊于金石,藏于大壑然其性暴烈,非人身可納,觸之即焚,唯假道于器,以毒攻毒,以偏糾偏”
“嘗試七百九十一,取黑風山隕髓為基,輔以赤箭(天麻)、鉤吻(斷腸草)、烏頭、雷公藤等大毒之藥君臣佐使,又以百年寒玉髓、陰凝草調和其暴烈爐火七日,得灰燼少許,其性稍良,然入鼠腹,仍頃刻癲狂畸變而亡”
“誤矣!誤矣!人體小天地,豈是死物丹爐?欲納‘源初’,非以外力強壓,需尋一天生經絡迥異、百脈俱通、且能引氣導元之‘靈樞’為引,以其身為鼎爐,以其神為水火,方有可能調和龍虎,降服這先天一炁”
看到這里,陳默的眼神驟然銳利起來。他明白了!這根本不是什么蘇聯基地,而是一個年代可能更為久遠的、由某個(或某群)癡迷于探索“先天一炁”的古代方士或醫道狂人建立的秘密實驗場所!他們同樣發現了黑風山隕石的異常,并在此進行了無數瘋狂而危險的嘗試!
孫濟民的理論,恐怕正是源自于此的!他只是站在了這些古代先行者的肩膀上,并利用了現代生物科技,走上了另一條看似不同、實則內核一致的瘋狂之路!
李浩警惕地巡視著石室,除了灰塵和腐朽之物,并無其他危險,也沒有其他出口。他走到陳默身邊,看著墻上的鬼畫符,一頭霧水:“先生,這寫的是什么?好像不是老毛子的東西。”
“是比‘暗河’和‘燭龍’更早的尋道者,也是殉道者。”陳默緩緩道,手指拂過石壁上最后那些幾乎癲狂的字跡,“他們失敗了。或者說,他們的路,走不通。”
他的目光落在石室角落。那里,有一具盤膝而坐的枯骨,身上裹著的道袍早已風化,骨頭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漆黑色彩,頭骨低垂,面前的地面上,用最后的力量刻下了幾個扭曲的大字:
“道窮丹噬悔”
顯然,這位最后的實驗者,也死于自己親手煉制的、無法控制的“丹噬”之下。
陳默心中凜然。這些古代先行者,其對“先天一炁”的認知和利用思路,與孫濟民乃至“暗河”截然不同。他們更側重于“引”和“化”,試圖以人體自身為媒介,調和這股力量,而非簡單粗暴地提取植入。但其過程同樣兇險萬分,動輒身死道消。
他手中的“源初石髓”,其能量屬性與壁刻中描述的“隕髓”高度吻合。而墻上那些詭異的經絡圖,或許就是一種應對、引導這種狂暴能量的特殊運行路線?
陳默閉上眼,腦海中快速推演著那些逆反經絡的運行可能。結合自身對醫理和氣的理解,他發現這些路線雖然兇險詭異,卻并非完全胡說八道,在某些極端條件下,或許真的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就在這時,他手中的玉盒再次微微震動起來。盒內的“石髓”與這石室之間,似乎產生了某種更深層次的共鳴。
他走到那巨大丹爐前,發現爐底并非完全密封,似乎與地下某處相連。莫非這丹爐下方,才是真正“源初”能量滲出的源頭?這石室是建在能量脈眼之上的?
陳默將玉盒放在丹爐旁,那共鳴感愈發強烈。他沉吟片刻,忽然對李浩道:“找找看,這附近有沒有特別陰寒的東西,比如寒玉、深泉之類的記載或入口。”
李浩雖不明所以,但還是立刻在石室內搜尋起來。很快,他在一副描繪地下水脈的壁刻旁,發現了一個不起眼的機括。用力扳動后,石室一側竟然傳來扎扎的響聲,一道隱藏的石門緩緩開啟!
門后,一股凜冽的寒氣撲面而來!是一條向下延伸的石階,深處隱隱傳來水流聲,寒氣正是從下方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