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喉間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喝,毫不遲疑地咬破自己的右手指尖,鮮紅的血液瞬間涌出。他以血為墨,以指為筆,在身前虛空中閃電般劃出一個古老而復雜的血色符文!那符文結構繁復,充滿了道家玄奧的氣息,甫一成型,便散發出灼熱的氣息和刺目的血光!
“去!”
隨著他手腕一推,那枚凌空懸浮的血色符文呼嘯著印向皮箱!
滋啦——!
符文落在箱子上的瞬間,發出了如同燒紅烙鐵燙在濕木上的刺耳聲響,血光大盛,竟將整個皮箱都染成了一片詭異的赤紅色!那劇烈震動的箱子像是被一座無形大山死死鎮住,猛地一沉。箱內那躁動欲出的東西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霸道封印徹底激怒,發出一連串沉悶如巨錘擂鼓的撞擊聲,但終究沒能立刻突破符文的鎮壓!
而另一邊,被數根銀針強行封鎖住能量爆發的孫濟民,那氣球般膨脹的身體趨勢也戛然而止。他猛地張開嘴,噴出一大口漆黑如墨、散發著劇烈惡臭的黏稠污血。污血濺落在地,竟發出“嘶嘶”的腐蝕聲,冒起陣陣白煙。
隨著這口污血噴出,他眼中那足以吞噬一切的漆黑迅速褪去,露出了短暫的回光返照般的清明。他看著那個被血色符文死死封印住的皮箱,又艱難地轉過頭,看向臉色因巨大消耗而顯得有些蒼白的陳默,渾濁的眼球里充滿了無盡的悔恨、深入骨髓的恐懼,以及一絲終于得到解脫的輕松。
“……抱……歉……”
他用盡生命最后的力氣,從喉嚨里擠出兩個沙啞的字。話音剛落,他頭顱猛地一歪,眼中最后的光彩徹底熄滅,氣息斷絕。他的身體仿佛一個被瞬間戳破的氣球,所有被強行注入的邪異能量連同他自身的生命力一同被抽空,在短短數秒內迅速干癟、枯萎下去,皮膚下的青黑色紋路也如潮水般褪去,最終只留下一具形容枯槁、死狀無比凄慘的尸身。
這一切,從異變突起到孫濟民身死,再到皮箱被強行封印,都發生在短短數息之間!整個過程兔起鶻落,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李浩直到此時才從極致的震驚中反應過來,他只覺得雙腿發軟,后背早已被冰冷的汗水徹底濕透!他心有余悸地看著地上的尸體,剛才若是自己的沖動快過陳默的喝止,哪怕只是上前一步,恐怕此刻早已被那失控的能量風暴撕成一堆模糊的血肉!
“先生!”他一個箭步沖上前,不是查看情況,而是下意識地張開雙臂,將陳默護在身后,隨即才心驚膽戰地看著地上孫濟民的尸體和那個依舊偶爾會輕微震動一下的皮箱,“這……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陳默胸膛微微起伏,緩緩調勻體內因瞬間爆發和強行施展血符而翻涌的氣血。剛才那一連串應對看似行云流水,實則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對心神和能量的消耗極大。他目光凝重如水,死死盯著那只皮箱,沉聲道:“如果我沒猜錯,里面裝的,恐怕是比當年‘核心’實驗室那團‘源初細胞’更完整、也更危險的‘活體樣本’……或者,是孫濟民根據他從那些古代密卷里找到的禁忌知識,親手炮制出來的、一個連他自己都無法控制的……‘東西’。”
“燭龍”這一手,極其毒辣,堪稱陽謀。無論陳默是出于好奇打開箱子,還是出于醫者仁心試圖救治孫濟民,都會在第一時間遭到最猛烈的攻擊。即便陳默能像剛才這樣,憑借遠超他們預料的實力僥幸控制住局面,也必須時刻面對這個棘手無比的燙手山芋。接下這個箱子,就意味著徹底與“燭龍”以及這箱中之物背后的巨大麻煩捆綁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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