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燧堡喊殺聲震天!
契丹兵如潮水般涌來,戰況越發慘烈。
守城物資急劇消耗——雪球見了底,箭矢剩不下幾支,沸水也再難續上。
戍卒不斷中箭倒下,卻仍有不少人身插斷箭,咬著牙揮刀死戰。
蕭鐵虎見狀,親率精銳壓陣。
他彎弓搭箭,箭矢精準穿透垛口,直直釘進一名戍卒肩膀。
那士卒踉蹌后退,被同袍扶住的瞬間,仍掙扎著將手中石塊砸向城下。
“郎君神射!”千夫長斡魯朵拍著馬屁。
蕭鐵虎獰笑下令:“先登破城者,賞銀千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他親自督戰,命士兵不計代價猛攻。
慘烈的白刃戰很快在墻頭展開。
越來越多契丹兵攀爬上燧堡,彎刀狂劈,常勇率親兵結陣死戰,刀光閃處,血雨紛飛。
墻頭狹窄,每寸土地都在以命相搏,殘缺的肢體散落遍地。
危急關頭,常勇猛然想起最后殺手锏,十余個燃燒瓶。
他嘶聲吼道:“取燃瓶來,燒死他們!”
“是!”親兵應聲,急忙從值房內抱出燃燒瓶。常勇親自點燃引信,將其擲向敵軍密集的主攻區域。
陶瓶爆裂的瞬間,幾米高的火焰沖天而起,混合鋁粉的火油四濺,火浪席卷處頓時成了火海。
這燃燒的溫度極高,難以撲滅!
沾染火油的契丹兵瞬間成了人形火把,凄厲的嚎叫聲響徹戰場。
少說二十人或跌落云梯,或在地上翻滾慘叫。
“漢人狡詐!”蕭鐵虎看得目眥盡裂,怒罵不止。
火攻暫阻了攻勢,守軍趁機將爬上來的韃子盡數斬殺。
烽燧堡雖暫退敵軍,代價卻極為慘重。
能戰的守軍不足二十人,且人人帶傷;箭矢幾乎用盡,滾木擂石所剩無幾,燃燒瓶也只剩三個。
常勇甲胄破裂,左臂一道刀傷僅簡單包扎,鮮血仍在不斷滲出。
他倚著垛口遠眺,見契丹軍正在重整隊伍,顯然在籌備最后的總攻。
火光如血,映照著堡墻下的遍地尸骸。
幾名負傷的戍卒艱難移動,將最后幾塊石頭搬到垛口。
常勇啞聲對身旁親兵道:“若堡破,你帶土兵、民婦從密道走,我輩軍人,當與此堡同存亡!”
“今日,唯有死戰!”他目光掃過每一個還能站立的面孔。
隨后,血烽箭飛上夜空,綻放出刺眼的血色煙花!
蕭鐵虎面色陰沉,玄甲鐵盔下的目光如炬。他遙指堡墻,對身旁千夫長道:“今日必踏平此堡,讓南人知我蕭鐵虎之名,不輸我兄長!”
“殺!”潰散的韃子兵被重新組織,正要沖鋒。
鋪堡方向忽然傳來雷鳴般的馬蹄聲。
緊接著,火光驟起,殺聲震天,人影綽綽,似有大隊人馬殺來,瞬間吸引了韃子們的注意。
那是秦猛讓人搞出來的迷惑陣仗。
沒人察覺,秦猛帶著一隊騎兵已悄然靠近敵軍,待距離足夠近時,二十多人驟然發起沖鋒。
“殺!殺韃子!”一道黑色閃電瞬間隱沒于黑夜!
秦猛一馬當先,踏雪烏騅如利劍般刺入敵陣側翼。他右手丈八鐵槍狂戳,左手染血彎刀瘋砍。
韃子兵或被捅穿胸膛,或首級飛天。
王善、牛五及二十余騎緊隨其后,形成錐形陣,刀槍并舉,馬踏箭射,瞬間撕裂了契丹陣腳。
蕭鐵虎急令后隊轉向,卻已措手不及。
秦猛帶隊橫沖直撞,所過之處,韃子紛紛撲倒。
堡上的常勇見援兵到來,虬髯賁張,怒聲狂吼。
“秦將軍來了,殺盡胡虜!”
殘兵瞬間振奮,奮起反撲,竟形成內外夾擊之勢。
契丹軍陣腳大亂。
狼煙滾滾、血色漫天的戰場上,一場逆轉勝負的廝殺全面展開。
烽燧堡東側高坡下,秦猛率二十余騎如尖刀般楔入敵陣,雖瞬間沖散數隊韃子兵,卻很快被契丹騎兵合圍,人數懸殊的壓力陡然倍增。
秦猛長槍挑飛一人,丟掉卷刃的彎刀,拽出腰間破鋒。一刀劈開襲來的韃子百夫長的咽喉。
血噴如注間,他抬眼望去,正見蕭鐵虎在百余步外的中軍中指揮,身邊親衛簇擁,狼頭大纛在風中狂舞。
“王善補位,爾等結陣隨我沖殺!”
秦猛聲如寒鐵,踏雪烏騅似通心意,揚蹄長嘶。
他反手將破鋒刀插回刀鞘,雙手緊握丈八鐵槍,瘋狂戳刺,橫掃開道,直撲敵將,擒賊先擒王!
秦猛猛夾馬腹,踏雪烏騅如離弦之箭直撲中軍。
王善、牛五見狀,立即率親兵向兩翼拼殺,竭力為他牽制敵軍。
蕭鐵虎早已注意到這員悍勇周將,見其單騎沖來,不由獰笑:“找死!”
他揮手下令:“拿下那黑甲周將,賞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