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說過,周淮序護短,只要發生這種事,他一定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那你呢,就這樣繼續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庇護,一點也不為他考慮?”
老實說,這句話說完,再搭配上沈昭沉默的態度,徐燼青甚至有種自己這個當說客的,開始漸入佳境的感覺。
他知道自己很卑劣。
明知沈昭和周淮序是在為對方著想,還利用這種感情,來刺激沈昭。
“徐燼青,激將法在我這里沒用。”
電話里,沈昭無比平靜的聲音傳來。
仿佛絲毫沒有受到他這話的影響。
“如果我這個時候,打著為周淮序著想的旗號,讓他放過徐林,那才是真的蠢。他在千方百計為我出氣,我不僅不領情,還要否定他的行為,你覺得我會做出這種事嗎?”
“……”
這下啞口無的,又換成徐燼青了。
徐燼青本來就是個嘴笨的,剛才那幾句已經是超常發揮,現在豬腦過載,直接進入宕機狀態。
“你就別在我這里白費力氣了。”
沈昭接著說道。
她突然想到什么,補了一句,“徐林不只是傷害了我,他還差點侵犯猥褻了,你現在為徐林求情,就是在親手毀掉另一件寶貴的東西。”
徐燼青皺了皺眉,沉聲問道:“什么寶貴東西?”
沈昭直接掛了電話。
只不過,整個人懨懨的,絲毫沒有打嘴炮勝利后的愉悅感。
徐燼青說的話固然不會改變她的想法,但那些話卻是實實在在的現實。
這件事上,她幫不了周淮序一點忙。
她越是堅定地表達對他的愛意,其實也是讓他在進退兩難的境地里越陷越深。
晚春的夜風已經沾染上夏日些許的熱意。
時間如驚鴻過隙。
不知不覺,她和他竟然已經相識走過一個春秋。
那明年這個時候呢?
他們身邊的人,還會是彼此嗎。
沈昭坐在花壇邊緣,頭埋進掌心,掌心變得濕濕的,害怕失去周淮序的恐懼在溫暖的春風里一瞬間占據了她心臟所有位置,難過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突然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其實才是那個自以為是又虛偽的人。
在蘇執舟面前,以一副自認為很了解周淮序的模樣,冠冕堂皇地說著為他心情考慮,才假裝不知道他生病的話,其實不過是,逃避現實,掩飾自己只想要享受和他戀愛帶來的好處的借口。
從一開始,她根本就沒有真心實意地考慮過,走到這一步的他們,未來會是什么樣的。
她只想著,讓自己過得更好。
“一個人躲起來胡思亂想,除了自找苦吃,沒有任何別的意義。”
溫暖的春風里,沾上清冽男聲。
沈昭渾身一僵,仍把自己埋進膝蓋里,不敢抬頭。
周淮序垂眸,把自己整個人埋起來的沈昭看起來小小一只,沒什么分量,卻在不知不覺中占據了他心里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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