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菜肴豐盛,翁婿推杯換盞,好不愜意。
提及那宣節校尉的官職,甄侍郎也有心思安慰沈從戎了:“雖是閑職,卻也入了陛下的眼,你且好生辦差,日后自有前程。”
沈從戎連連道是。
云菅在一旁趁機插話:“三郎還年輕,日后還得倚仗父親多多提攜他。”
甄侍郎哪聽不出云菅話里有話,斜眼看她:“蘭若,你作為閨閣婦人不甚明白,這仕途一事還需自身努力才是。”
“父親說的是,不過三郎本事如何,父親也看在眼里,他不過是缺個機會而已。”
“天底下缺乏機會的人可不少,小公爺如今已經算不錯的了。”
云菅聽出甄侍郎有推諉的意圖,眉頭便忍不住擰起來。
沈從戎見她好似有些不高興,連忙開口打圓場。
可才說了兩句,云菅就忽然開口:“父親說得也對,這天底下缺乏機會的人確實大有人在。說來也巧,我很早之前在街上瞧見過一個少年,眉眼竟與我有六七分相似。說是與我相似,與母親其實更像。”
“不過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空有一身才華,卻因為身份家世,不得不隱匿藏拙。我隨口問他為何,他也說,只是缺個機會而已。”
甄侍郎執筷的手一頓,眉頭倏地擰緊。
云菅緊接著又道:“那少年叫連光鈺,今年才十四歲,還是個小兒呢!”
“啪!”甄侍郎猛地拍下筷子,臉色陰沉,“蘭若,食不寢不語,你這規矩都學到哪兒去了?”
云菅頓住,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甄侍郎,低頭繼續用飯,不再多。
席間再度陷入沉默。
沈從戎聽得莫名其妙,卻也不敢多說什么。
一頓飯就在這么奇怪的氛圍里吃完。
沈從戎不想再多待,立刻牽住云菅的手說:“小婿這就與蘭若回去了,若岳父有事差遣,盡管差人遞話來。”
云菅想掙開手,卻被沈從戎死死握住,他還給云菅使了好幾個眼色。
甄侍郎倒是巴不得他們趕緊走。
他每次看到云菅,就總覺得有些麻煩事要發生。
只要這個女兒在身邊,這一日準沒好事。
于是正想開口接話送他們離開,管事卻匆匆進來,躬身道:“老爺,二皇子府上來人,說是有要事相商。”
甄侍郎眉頭蹙起,有些詫異:“二殿下怎會此時派人來?”
說完,頓了頓又道,“先帶他去書房。”
管事卻為難道:“來的是二殿下身邊的周管事,說……說是奉殿下之命,商議與二小姐的婚期,想提前迎娶。”
甄侍郎立刻眉頭擰起,“婚期不是都定好了?為何突然要提前迎娶?”
管事搖搖頭:“小人也不知道。”
甄侍郎凝眉思索起來。
皇帝近日明里暗里打壓二皇子,此時成親絕非明智之舉。
萬一哪日這二皇子遭貶……
想到這里,甄侍郎開口道:“請周管事進來。”
說罷,又看向沈從戎和云菅:“我就不便送你們出門了……”
話未說完,云菅就道:“女兒先不走,也聽那周管事說說,二皇子要更改婚期是怎么一回事?”
甄侍郎一聽這話就沉下了臉:“胡鬧,這是你妹妹的婚事,你一個外嫁的女兒家,怎能聽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