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沈從戎看清甄弘文的神色,微微一笑,繼續往下說。
“孫二姑娘的事,想來孫家人也會知道。所以,不如你先發制人,將臟水潑給孫程遠,就說是孫程遠為了得到你逼你這么做的。到那時你也是受害人,你是男人還被另一個男人侮辱,大家只會可憐你。”
這一番話說的甄弘文臉紅了白,白了紅,精彩極了。
但他卻沒有立即答應,反而要仔細想想。
沈從戎才不給他深思熟慮的準備:“我只能來這一次,下次還不知要什么時候。舅兄,孫家的人遍布朝野,這大理寺內也不缺乏。萬一你今晚就遇害,我們哪來時間救你……”
沈從戎說到這里,還深深嘆了口氣。
“況且,我說的這些事未必就不是真的。我方才不與你說過,這件事很蹊蹺嗎?萬一這就是孫程遠為了得到你,故意做的局呢?”
“以前我可沒聽說過,這孫家公子能對誰這么另眼相待。舅兄,孫家如日中天,只有大家捧著孫程遠的份,可沒有孫程遠上趕著將自己妹子送出去的份。”
這番話讓甄弘文心頭一震,臉色徹底白了。
他腦子太亂太過害怕,已經想不起來最初和孫程遠混在一起的原因。
但他知道,孫程遠確實有些獨特的癖好。
難道他真的……
甄弘文不敢往下想,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惡心。
回想起以前孫程遠親昵的喊他弘文,他都覺得膽寒。
“我、我現在就去招,我現在就招!就是孫程遠指使我的,他讓我算計他妹妹,說看他妹妹不順眼。大人,我冤枉,我有冤情要陳述!”
甄弘文聲音越喊越大,沈從戎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走出大理寺時,天色已晚,秋風掠過衣角帶出幾分涼意。
沈從戎走向街角,上了馬車。
云菅就坐在車內。
見沈從戎得意非凡的模樣,她笑問道:“忽悠成功了?”
“當然。”沈從戎說,“你這兄長并非什么聰明人,且膽小如鼠,不過三兩語就將他心神都擊潰了。”
說到此處,沈從戎又看向云菅,眉頭微微蹙起。
“你也說了,他畢竟是你的兄長,為何非要置他于死地呢?”
云菅望著沈從戎,緩緩道:“我們成婚那日,他指使懷了孕的妾室來我門前賀喜。那妾室在我門口暈倒,血流了一地……”
聽到這里,沈從戎的臉色立馬變了。
方才還疑惑不解甚至有些不認同的情緒,完全拋去九霄云外,只剩一腔怒火。
“他竟如此?”
大喜之日不宜見血,甄弘文這分明是要毀了他和甄蘭若的婚事。
又問,“你那日怎么不與我說?”
云菅嘆口氣:“我們成婚前,本就下了好些時日的暴雨。再將這事傳出去,還不知道要被外人怎么搬弄是非。母親心疼我們,只私下處置了。至于我那好兄長,被我父親包庇,一根毫毛都沒少。”
沈從戎這下連甄侍郎都遷怒起來。
那日他只是不滿意甄弘文的沒出現,現在幾乎將整個甄家都怨上。
甄侍郎既是不打算好好結親,為何又要應下親事?
云菅瞧出了沈從戎的心思,解釋道:“不是沖你去的,是沖著我。若是二妹妹嫁你,就不會是這樣。”
沈從戎聽到這話,便后知后覺的心疼起云菅來。
他望著云菅,眼神中有幾分憐憫和后悔:“苦了你了,原先不知,你竟在甄家過著這樣的日子。”
云菅哀嘆一聲,一副“我很難過但我不說”的模樣。
“都過去了,就不提了。如今已是沈家婦,甄家的事我也就不再關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