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菅沒有立刻給出回答。
她覺得直接答應,會讓謝綏這廝愈發驕傲。
再者,選駙馬一事還早著呢!
他倆先你儂我儂上了,被皇帝發現,再弄巧成拙怎么辦?
云菅昂著頭,很是驕傲道:“再說吧!反正我這么好看,駙馬肯定也要好看。”
謝綏低笑著應了一聲。
逗趣完畢,云菅正要放下簾子,忽然察覺到不遠處有道犀利的視線正盯著她。
云菅第一時間看過去,捕捉到了一個身形修長挺拔的青年身影。
青年渾身藏在黑色的大氅中,全身裹得嚴實,可那張斯文儒雅的面容依舊露了出來。
是韓惟良。
他站在街角,手中捧著暖爐,神色淡淡的盯著云菅。
云菅也已經很久沒見到他,兩人往來全靠書信,上次見面好像還是她討要鹽場的時候。
車隊離街角越來越近,韓惟良后退幾步,進了身后的茶樓。
云菅卻沒錯過他難看的臉色。
膚色更加蒼白了,人也消瘦不少,有種命不久矣的樣子。
云菅皺了下眉,想起韓惟良很畏寒,入秋那會兒就裹得跟個粽子似的。
如今入了冬,怕是更加不愛動彈。
但這會兒他偏偏出現在了刮著冷風的街角。
是聽到自己恢復身份的消息,所以按捺不住,親自出來打探情況?
但好像也不必如此。
作為朱雀使,他有的是得力下屬。
況且他還是皇帝下令追捕的要犯,比起自身安危,一個遲早會得到證實的信息也就顯得沒有那么重要。
那為什么,是命不久矣,所以急著來和她交待后事?
那她得盡快拿回那半枚魚符了,不然韓惟良死了的話,她上哪兒找魚符去?
云菅托腮胡思亂想,視線從那處茶樓慢慢劃過。
車隊穿過繁華街道,直奔皇宮。
宮門前,寶忠已經領著人等候多時。
見云菅從馬車下來,他立刻滿臉堆笑,上前行禮:“奴才參見太后娘娘,參見公主。公主一路辛苦,陛下已經在乾元殿等著您了。”
云菅也笑,轉頭看向太后,太后頷首:“帶路吧!”
眾人穿梭過漆紅宮門,走過長長的宮道。
云菅對這里不算陌生,但也下意識掃視了一圈周圍。
宮墻外應該是御花園,初春才至,墻頭便已有了淺淡的新綠枝丫冒出頭來。
云菅甚至聽到墻那邊,還有稚子笑鬧的聲音。
真熱鬧!
她想,這么富貴熱鬧的地兒,合該她來做主人的。
一盞茶后,眾人到了乾元殿外。
太后停了步子,云菅也跟著停下。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發飾,見太后慈愛的點了頭,這才收了手。
寶忠進去通報,很快便出來道:“娘娘,公主,陛下請你們進去。”
云菅落后太后半步,跟在太后身后慢慢走進了大殿。
一進大殿,云菅就察覺到無數視線朝自己投來,緊接著就是極力壓制的吸氣聲。
這樣的場景很熟悉。
如同當時頂替甄蘭若身份,去甄家認親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