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些疲憊,和慧妃說了幾句話后,便擺擺手叫其退下。
慧妃離宮,身邊的大宮女問她要不要去長樂宮,慧妃只是稍一猶豫就搖了頭:“陛下和太后娘娘已經安撫過公主了,不需要我們再去,回去吧!”
……
春闈忙碌,云菅也忙碌。
不過有了朱玉后,長樂宮的一應雜事,倒是變得井井有條了。
還有件喜事,便是皇帝來探病時,她用身邊無人照應的借口,向皇帝討來了馮孤蘭。
倒也沒指名道姓的要,不過是提了一嘴多虧那女司使才讓事情水落石出等等,皇帝就明白了云菅的意思,無所謂的讓謝綏把人送到了長樂宮。
如今,長樂宮里的人可算齊全。
紅疹出的快,消退的也快。病好后,云菅就開始去太后面前刷存在感,時不時的再和其他姊妹們逗個趣兒,偶爾也跟著去崇文館轉一圈。
雖然她這般大的年紀去崇文館和弟弟妹妹一同讀書有點丟人,但云菅從不在意臉面,能學點兒是點兒。
一晃便是好些日子過去。
殿試結束后,氣候乍暖。
皇宮里處處能看到枝頭上盛放的桃花,云菅換上單薄的春衫時,才驚覺春日早早就到來了。
她到了書房,先將今年殿試入選的人員名單看了一遍,確定洪允升榜上有名,這才看向其他人。
早些年資助過的人,已經被馮孤蘭圈了出來:“這些人雖然名次不靠前,但也是進士身份。周睿略差一些,授了同進士,不過聽謝大人說,吏部今年等著下放的官員不多,說不得他也能撈到一個好差。”
云菅笑瞇瞇的:“這么年輕,同進士也很厲害了,以后大有可為。”
周婆子那里自有人去打點,云菅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問曲靜伶:“張鏢頭等人還沒有信兒嗎?”
曲靜伶搖搖頭。
云菅嘆口氣,沒再說什么。
去北境的鏢比張娘子來信的時間,還要慢上半個月,也不知她們途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
北境。
烏云壓境,冷風從沾滿鮮血的土地上方呼嘯而過,激烈撲打著灰撲撲的城墻。
城墻年久失修,卻依舊頑強屹立,只是雕刻在上方的“天域關”三字已經有些斑駁不清。
一小隊士兵騎馬從側門入,進了大營,為首的青年翻身下馬,快步進了主將營帳。
狄威正看著上京傳來的信,聽見腳步聲,抬頭道:“回來了?如何?”
沈從戎快步上前,抱拳道:“回將軍,蠻子后退了四十里,但始終盤旋在隘口處,恐有心卷土重來。”
狄威聽完,冷笑了一聲:“賊心不死!北境雖冷,可朝中糧草和支援都已到,咱們有的時間和他們耗下去!”說完了,示意一側已經拆開的包裹和信件,“安國公府捎來的。”
沈從戎面上一喜,卻又很快將那抹喜色壓了下去。
他沒管包裹,直接將信打開。
軍中往外寄信或是收信,都要被查驗,但沈從戎這封只是拆了外邊,里面的內容狄威卻沒看。
見沈從戎暗自激動,狄威看得好笑,調侃道:“我知你與夫人新婚才小半年,還是最如膠似漆的時候。想必來北境這些時日,一直心心念念的吧?今年也是你小子運氣好,遇到了這場戰事,雖說兇險也受了傷,但富貴險中求!你立的功,我都有記錄,待戰事一停呈給陛下,想必也能獲封,再早早回到京中去……”
話說到這里,卻見沈從戎眼中喜色猛地褪去,臉色霎時慘白。
狄威頓覺不對,起身問道:“怎么了?”
沈從戎卻覺腦中轟鳴一聲,眼前昏花,喉頭堵塞,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后面的內容他甚至都沒看下去,只是猛地腿軟,往前栽去。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