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甄家十五年,十五年的勤懇、苦學,十五年的交際、攀援,她能給父親母親給整個甄府帶來的價值,豈是對方一點小聰明就能趕上的?
相信父親也清楚這些吧?
這天子腳下的貴女,可不好當呢!
喝過茶后,朝陽郡主露出疲意,其他人便很識趣的起身告辭。
只是臨走時,朝陽郡主又瞥到了站在角落里的冬兒,便皺著眉問了句:“你身后那丫頭的臉怎么了?瞧著像是被什么利刃劃傷了?”
她原本也就是隨口一問,沒想到,云菅看了眼緊張低頭的冬兒后,輕聲道:“回京路上,女兒遇到了追殺。冬兒替女兒擋了一下,便傷了臉。”
“追殺?”準備出去的人都停下了腳步,葉氏最先忍不住,震驚道,“什么人膽敢追殺我們甄家的姑娘?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嚴氏也皺眉說:“連州離上京不算遠,咱們府上的馬車也都有徽記,一般人看到了,輕易不敢糾纏。”
那追殺的人,顯然是知曉馬車里的人身份,故意為之。
眾人討論著幕后指使,云菅瞥了眼完全不做聲、似乎還有些緊張的甄樂菱,在心中微曬。
這便宜妹妹還是太著急了。
她們二人之間本就存在競爭關系,便是她什么都不做,自己只要出點什么事,眾人都容易懷疑在她頭上。
偏偏她還去做了,這不是留給自己把柄嗎?
云菅又看一眼朝陽郡主,對方的臉色果然已經十分難看。
做了十五年母女,她對甄樂菱再了解不過。見甄樂菱一反常態的安靜下來,就知道這事和甄樂菱脫不了關系。
但此事關系不小,朝陽郡主不能開口。
要是被人知道甄家小姐手足相殘,甄家的所有女兒都別想嫁出去了。甚至,家中兒郎的仕途也要受影響。
朝陽郡主氣怒,卻也只能暗暗憋下去,想著私下再找機會教訓甄樂菱。
她懊惱自己多嘴一問后,先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是母親考慮不當,應多給你派些護衛的。”
云菅卻搖搖頭,溫聲道:“母親不必自責,女兒如今能站在這里和母親見面,已經是上天最大的眷顧了。”
朝陽郡主嘆一聲,又說了幾句寬慰的話。
這個話題結束,朝陽郡主徹底不再開口了,眾人也迅速離去。
云菅一路辛苦,自是也要早早休息。
但偏偏,甄樂菱還要不識趣的湊上來,并自告奮勇的說帶她去西竹院。
云菅想聽聽她說什么,便沒拒絕。
到了院外僻靜的地方,甄樂菱不再似廳中那般彎彎繞繞,反而明目張膽的問:“姐姐以前真是殺豬的?”
提及過往,云菅很是坦然:“是,我養父是屠戶,我同他殺了十年豬。”
她這般平靜,反叫甄樂菱有些不自在:“殺豬……這般臟污的活兒,女子怎能干?”
“那女子干什么?”
“自然是讀書、彈琴、刺繡,再者,學習打理庶務。”
“你說的那些,是有錢人家的活法,尋常百姓讀不了書,彈不了琴。能刺繡的,都傷了手,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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