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熏香飄散在周圍,甄樂菱故意踢起云錦裙裾掃過云菅案角后,才在旁邊滿意坐下。
云菅看她一眼,沒多計較:“自是笑好笑的人。”
甄樂菱有些狐疑:“什么好笑的人?”
云菅瞥一眼臉色陰沉的甄弘文,又看一眼遠處嘻嘻哈哈的甄弘浩,輕挑了下眉。
她這番暗示讓甄樂菱起了興趣,只是還沒開口問,就聽甄弘文道:“樂菱倒是適應良好,姐姐妹妹叫的親熱。”
甄樂菱一頓,不知甄弘文發什么瘋,竟突然針對起自己來。
二人以前雖然不合,但因為有了“甄蘭若”這個共同敵人,也算暫時化敵為友。
只是化敵為友,卻不代表甄樂菱就要在甄弘文面前伏低做小,也不代表她能收斂了自己的脾氣。
聽到甄弘文的陰陽怪氣,她立馬身子坐端,慢條斯理道:“大哥也該早些適應才對。畢竟蘭若姐姐也是你的妹妹,你做兄長的,也該親熱些。”
甄弘文臉色更差了,他冷笑道:“長幼有序,不用你來教我做事。”
甄樂菱也如出一轍的冷笑:“長幼有序?那還嫡庶有別呢!”
甄弘文怒火瞬間冒出,捏著杯盞的指骨泛白:“嫡庶有別?你有資格說這話嗎?鳩占鵲巢還沾沾自喜!”
“甄弘文!”甄樂菱猛地起身。她氣紅了眼,差點一巴掌扇過去。
云菅看了半晌“狗咬狗”的戲,見兩人要從互相揭短演變成武斗,趕緊把甄樂菱攔了下來。
這可是她的接風宴啊,誰都不能毀了宴席。
“好妹妹,快些息怒,等下叫母親看見了,再回過頭來責罰你。”
說罷,又皺著眉大聲呵斥甄弘文:“大哥慎!我與樂菱是雙生姊妹,只因我身子差一直被養在鄉下而已。什么鳩占鵲巢,什么沾沾自喜,你從哪里聽了些胡亂語,就來污蔑自己的親妹妹。”
甄弘文沒想到云菅會偏幫甄樂菱,竟還教訓起自己來了。
一時,儒雅的面容變得陰鷙無比,斯文清朗的眼也黑沉晦暗起來。
心中有太多難聽的話想罵,但因為這場口角已經將其他人注意力吸引了過來,甄弘文又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他不能再提甄樂菱、甄蘭若二人的真假身份,不然朝陽郡主絕不會放過他。
可云菅也沒放過他。
這位鄉下來的村姑,好似一點都不知女兒家該溫雅嫻靜,反倒似個潑婦一樣,瞪著他,大聲道:“你這樣傷樂菱的心,應該給樂菱道歉!”
甄弘文被氣笑了,指著自己不敢置信道:“我?給她道歉?”
“不然呢?”云菅嚴肅道,“你身為兄長,更應該給弟弟妹妹做榜樣。可你不僅污蔑自己的妹妹,還拒死不認。大哥,你如此行徑,讓我很是懷疑你的品性。”
甄弘文都要被氣暈了。
這女人好是牙尖嘴利,竟無緣無故扯到了他的品性。
他品性有何問題?
府中誰人不稱贊他,書院誰人不欽佩他,一個大字不識的鄉野村姑,有什么資格質疑他的品性?
甄弘文手腕都要攥起青筋了,他正想好好教訓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妹妹時,旁邊小廝忽然低聲提醒。
“大少爺,老爺來了。”
一時間,花廳瞬間安靜,晚輩們紛紛起身見禮。
甄弘文閉了嘴,云菅跟著轉頭,看到一個身著灰色單衫,儒雅清俊的男人緩緩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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