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甄侍郎擰起了眉,“霜兒不是中毒而死嗎?”
謝綏身邊的女司使一板一眼道:“是中毒而死,但非他人投毒。”
她將尋出來的物證攤開,又把老大夫的診脈結果擺出來,最后得出結論——
稟賦不耐,風邪夾毒!
也就是對食物過敏。
甄侍郎不敢相信:“可宴上并無霜兒不可食用之物。”
朝陽郡主的人一向細致謹慎,對府中每個主子的忌諱都一清二楚,怎可能把霜兒不能吃的東西送上去?
女司使看一眼那名很有經驗的老大夫,老大夫意會開口:“非宴上所用,應是在后來所食。老夫切脈,確實與……”
話未說完,甄侍郎氣得拍了桌子:“荒唐!張氏都說了,在宴后霜兒并未食用他物……”
朝陽郡主打斷他:“有沒有用,將伺候六小姐的人緝來審問一番便知道了。”
她看一眼身后,驚鵲立刻點頭離去。
不消片刻,便有幾個婢女婆子被喚來。
這些婢女聽過皇城司的威名,連謝綏幾人的臉都沒看清楚,就忙跪下磕頭求饒。
謝綏靜立在一旁沒開口,他身后的司使已經按流程審問起來。
婢女們實在懼怕皇城司,三兩語便都招了。
果然是霜兒貪吃,偷吃了杏仁酥酪。
那酥酪本是張姨娘為甄侍郎準備的,但甄侍郎夜里沒來,酥酪也沒撤下去,霜兒便趁著婆子不備全部偷吃下肚。
但霜兒的忌諱食物,就是杏仁。
老大夫聞說:“若是量少,霜兒小姐或只是皮膚瘙癢、腫爛,但……”
但所有的杏仁酥酪,都被霜兒吃了。
她年紀尚小,這酥酪數量,恐怕正好達到了致死劑量。
甄侍郎面無表情,久久沒有說話。
等回過神,他咬牙切齒的盯著那幾個婆子婢女道:“方才為什么不說實話?”
非要等皇城司的人來才招供,真是該死!
朝陽郡主冷笑。
還能是為什么?沒照顧好主子,擔心牽連到自己,便想著心存僥幸混過去而已。
但在皇城司面前,誰能僥幸?
謝綏一直很安靜,直到這會兒見案子基本結束,才看向了刑部官員:“刑部可要復查?”
那刑部官員連忙擺手:“謝大人辦差從無差錯,下官不再啰嗦了。”若非朝陽郡主是出身皇室,他們刑部哪用大半夜走這一遭?還是趕緊結束的好。
謝綏便又看向朝陽郡主和甄侍郎:“郡主,甄大人,可有異議?”
朝陽郡主搖頭,甄侍郎沉默片刻,緩緩道:“有勞謝指揮使。”
謝綏抱拳:“職責所在。”
他說完后,等身后兩名司使記錄完畢,便齊齊告辭。
朝陽郡主還要處理后續事宜,見狀,對云菅道:“蘭若,替我送送幾位大人。”
云菅一頓,抬頭看向謝綏。
見謝綏也看來,她又立刻低頭道:“是,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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