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出沈老夫人,沈從戎詭異的沉默了。
他惡狠狠的盯了云菅片刻,又氣沖沖的拿出手帕擦掉鼻血。
擦完后,見謝綏沒事兒人一樣站在后邊,抬高聲音譏諷道:“謝大人害我與未婚妻反目,怎么也不說兩句?躲在女人身后做什么?”
謝綏幽幽嘆口氣,終于慢條斯理的開了口:“小公爺想叫謝某說什么?”
他看著沈從戎,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若謝某說,方才見甄小姐獨自在此,出于禮節前來寒暄幾句,小公爺必然覺得謝某在狡辯。”
沈從戎咬牙切齒道:“這不是狡辯是什么?”
謝綏彎了唇:“你瞧,你心中早已有了認定的結果,謝某又何必多此一舉解釋?”
他說完后,看向云菅歉意道:“叫甄小姐受了無妄之災,是謝某之過。來日謝某必登門致歉,今日便先走一步。”
說罷,他略一頷首,轉身離開。
如泄流云的寬大衣袖帶起一陣微風,有意無意的掠過沈從戎手臂。
沈從戎只覺對方在挑釁,差點拽住他衣服,就這么打起來。
還好云菅也撇嘴轉身了:“走,我們去尋樂菱。”
流螢和尋情跟著轉身,沈從戎卻沖上來,一把扣住云菅手腕:“站住!”
云菅冷冷甩開他,盯著他看了半晌才問:“沈從戎,你今天發什么瘋?”
“我發瘋?”沈從戎指著謝綏遠去的背影,“甄蘭若,你當著我的面跟別的男人……”
“還想再挨一拳是不是?”云菅攥住拳頭躍躍欲試。
沈從戎猛地提高聲音,咬牙道:“你真以為我不敢動你?”
“我知道你敢。但你只要碰我一根手指頭,我就從前面的湖里跳下去。我要告訴長公主,告訴沈老夫人,說你沈從戎羞辱未來妻子,要在這宴上逼死我!”
沈從戎被她噎住,拳頭攥得咯咯響。片刻后才指著云菅道:“好,很好!甄蘭若,你有種!”
云菅:“我當然有種,你難道沒有嗎?”
沈從戎的火氣瞬間又被點起,只是不待他再次發怒,冰雕假山后突然傳來清脆的笑聲。
兩人一起回頭,看到宜寧郡主紅了臉,提著裙擺走出來。
她似乎為自己的偷聽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尷尬沒憋住笑,就這么表情復雜又窘迫的打了招呼:“啊,好巧,你們也在這兒啊!”
云菅微微一笑:“是巧,這假山后面樂此不疲的來人。郡主你瞧,那邊后面還有個呢。”
宜寧郡主本在尷尬,一聽這話,立馬好奇地看過去。
于是蕭若嘉也尷尬的走了出來。
她攥著衣擺,聲音輕柔又羞窘:“我……我沒想看你們吵架,只是沒來得及離開……”
沈從戎的火氣,被這接二連三冒出來的人澆了個透心涼。
想到云菅砸他那一拳可能被看到,想到云菅威脅他也被看到,而自己只能無能狂怒……沈從戎便又忍不住無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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