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戎見云菅陰著臉不吭聲,瞬間感覺占了上風,連帶著眉梢都得意起來。
“護著外人,還打我一拳。到頭來,還不是得靠我這個未婚夫……”
話音剛落,草兒自遠處跑來,氣喘吁吁道:“小姐,皇城司指揮使謝大人來了,指明要見你。”
亭中又是一靜。
甄樂菱偷看了眼臉色突然拉下來的沈從戎,只覺氣氛微妙起來。
云菅的臉色卻瞬間放晴,她起身,慢悠悠的拂平衣袖,對沈從戎微笑道:“未婚夫,失陪了。”
沈從戎卻猛地起身抓住她手臂:“甄蘭若,你還要不要臉,你們如今都不避著人了?”
聽他咬牙切齒,云菅一點一點抽回自己手臂,慢條斯理道:“心臟的人,看什么都是臟的。”說罷,轉身往亭外走。
沈從戎正欲追上,卻見謝綏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不遠處。
園中小徑蜿蜒,謝綏緩步而來。
他并未著皇城司官服,只穿一身簡單的黛青色錦袍。
腰間束暗色云紋帶,勒出勁瘦腰身。肩背清正挺拔,行走時大袖垂落,透出幾分閑適從容。
許是看到了亭中三人,他止了步,清艷的面容上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笑來。
“小公爺也在,好巧。”
明明相距甚遠,可這清雅的聲音,依舊清晰的傳入亭中三人耳中。
沈從戎俊朗的面容上再無一絲笑意。
他盯著謝綏,看著日光穿過樹隙落在那黛青衣衫上,碎影錯落浮動,連帶著午后的燥熱,好似都被這份清寂斂去。
謝綏步履從容的走近,抬步進了亭中。
他掃一眼眾人,在云菅對面站定,并開了口,“甄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
沈從戎瞬間回了神。
聽到謝綏這話,不等云菅開口,他就面無表情道:“謝大人,一來就要和我未婚妻獨處,是不是有些不妥?有什么事不能當著我的面說?”
謝綏略一沉吟:“若是小公爺想聽,倒也無妨。”
說罷,他坐下從袖中取出一枚荷包來。
新綠色,繡花草,與云菅腰間那只無二。
正是沈從戎說的關鍵證物。
云菅意味深長的看向謝綏:“謝大人將‘關鍵證物’帶來,可是想我招供?”
謝綏卻搖了頭:“這證物太過明顯,反倒處處透著蹊蹺。我知道甄小姐那日并未去過湖邊,這荷包也非甄小姐之物。”
云菅挑眉:“那大人的意思是?”
謝綏:“我想問問甄小姐,那日與林姑娘獨處時,都說了些什么?”
云菅聞,先看了眼沈從戎。
沈從戎立刻敏感道:“又是什么見不得人的話,要我避開?”
云菅:“……”
她沒好氣的收回視線:“林姑娘對我說,她愛慕小公爺,要在我大婚那日,與我一同嫁給小公爺。并且不打算拆散我和小公爺,她自愿為妾。”
“什么?”沈從戎震驚出聲。
謝綏得到這個答案,顯然也有些錯愕。
幾人沉默了會,沈從戎才回過神道:“胡亂語,堂堂鹽運使之女,怎會自降身份為妾?莫不是她想要你為妾,你惱羞成怒……”
“我惱羞成怒,就把她推下水殺害了?”云菅接話。
沈從戎瞬間啞然。
云菅嗤笑一聲:“真會抬高自己!她若是想搶走這婚事,我還巴望不得。”
沈從戎氣道:“你!”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