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袖弩和箭矢也很快被收到箱中裝起來了,朝陽郡主將云菅喊過去,已經說起了別的。
云菅抽空瞄一眼流螢,見對方已經恢復如常,便也稍稍放下了些心。
清點嫁妝花了兩個多時辰,朝陽郡主困乏,也沒留云菅用飯。
云菅帶著嫁妝單子回了西竹院,吃過晚飯又沐浴完畢,她就坐在窗邊等流螢。
誰知天都要黑了,流螢也沒來。
云菅暗嘆一聲。
不愧是大名遠揚的神力女將,真是沉得住氣。
到了第二日清晨,二人照舊在竹林中切磋,可直到要走了,流螢也沒開口問一句。
云菅卻忍不住了,問流螢:“姑姑認識那袖里青?”
流螢抿著唇,半晌后才“嗯”了一聲。
云菅看著她:“那弄丟的那只箭矢去了哪里,姑姑也知道?”
流螢似乎快速攥了下手,才勉強穩住心緒。她平靜道:“我知道,不過這些事對你不重要,你應該把心思放到別的事上。”
云菅懷疑的看她一眼,見流螢背過了身去,只好又“哦”一聲。
“我知道了,我如今先安心待嫁。”
流螢“嗯”一聲,正要離開,云菅又突然問:“姑姑,我嫁到安國公府,你沒有什么意見嗎?”
流螢頓住腳,沒有回頭,只反問一句:“你愿意嗎?”
云菅想了想:“算是愿意的吧。”雖然她明里暗里表示要退婚,但其實能以主母身份進入沈家,對她是一件好事。
流螢便道:“你雖年少,但心思縝密,又有主見。成親一事雖對許多女子來說,是一輩子的大事。但只要你覺得它不重要,那它就不算大事。”
“進入甄家,被迫聯姻,看似都是你在一步步被推著往前走。可誰又能猜到,你或許也是順勢而為呢?”
云菅瞬間笑開來。
她就知道,流螢定能明白她的所思所想。
不過——
“那韓惟良的事,姑姑打算什么時候與我說?”
終于提到了韓惟良,流螢似乎暗嘆了口氣,才無奈道:“待出嫁前那日吧!”
她留下話,便匆匆走了。
云菅目送她背影遠去,這才慢悠悠的回了房。
一個回籠覺睡起來,尋情又帶來一個好消息。
“小姐,謝大人的信。”
云菅拆開快速看完,立馬喜得睜大了眼,“真是想什么來什么,叫人去備馬車,我出去一趟。”
她換了衣裳,坐馬車抵達信中所說的聽雪樓。
剛下馬車抬頭,就看到謝綏正倚在二樓窗戶邊上逗鳥。
素日一絲不茍的謝指揮使,今日難得穿了件閑適的月白寬袖長衫。他懶散的歪著身子,單手撐腮,另一只手捻著酥餅,逗得籠中畫眉鳥啾啾鳴叫。
察覺來了人,便垂眼往下看。對上云菅詫異的神色,昳麗的眉眼瞬間漾開。
像是春冰乍破,整個人都鮮活恣意起來。
云菅還在發愣,突然——
“甄小姐。”謝綏喊一聲,抬手往云菅方向扔下東西來,“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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