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聽雨微微偏頭,眼眸彎下來:“你對她沒有威脅,她會對你做什么?”
“那她為什么要來我的西竹院呢?”云菅把問題拋給了孟聽雨。
孟聽雨說:“我猜測,甄家有什么她想要的東西。”說完后,才反應過來,自己竟被云菅反客為主了。
她的笑意加深,似嘆似笑:“你與她日日作伴,沒察覺出她的不同嗎?”
云菅搖頭,“我不是你們皇城司使,沒有你們那么敏銳。且皇城司使到底是什么樣的,我也不知道,從哪里去察覺呢?我只覺得她體貼周到,是個頂頂好的丫頭。”
說到這里,云菅還感慨的嘆了口氣。
“我原以為,是甄家富貴才能養出這樣哪哪都合心意的丫頭,沒想到……”
她不再說了,顧慮重重的看了眼謝綏。
謝綏一直沒說話,似在聽她們說話,又好似在走神。直到云菅看向他了,才回過神來,“甄小姐?”
云菅抿抿唇,神色有些為難:“尋情這會兒就在外面,我若出門,必會帶她。你們……你們今日就要帶走尋情了嗎?”
謝綏說:“尋情是甄小姐的人,我們若要帶她走,需征得甄小姐同意。”
云菅這才松一口氣,她猶豫著說:“我不知道尋情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她來我身邊想做什么。但從我入京以來,她就一直陪在我身邊,若就這樣將她交出去……我實在心中難安。”
“況且,我大婚在即,尋情作為大丫鬟自然要陪嫁過去。倘若她去了皇城司,我怕這婚事又要惹出些風波。先前我入獄那事,就已經……”
云菅欲又止。
謝綏眉頭輕壓,神色倒是平靜,只是擱在桌上的指節輕叩了兩下。
孟聽雨見狀,起身先出了內間。
等她走后,謝綏才慢悠悠道:“云姑娘,尋情隸屬于青鸞司,所以青鸞使就在甄府。”
云菅心中一跳,面上不動聲色:“方才孟司主不是還說,青鸞使忤逆作亂已經被殺了?”
謝綏道:“青鸞使武藝高強,非常人能及。被殺的另有其人,青鸞使和朱雀使如今都活著。”
云菅皺起眉頭,好一會兒才道:“太復雜了,我腦子很亂。”
謝綏笑笑,話題突然一轉:“待云姑娘嫁了人,佛堂密室那本賬冊,我會命人取走。”
云菅一頓:“謝大人為何要告知我這個?”
謝綏說:“那賬冊只有皇城司舊人,以及被卷入其中的人感興趣。提前告知云姑娘,云姑娘也可早做準備。”
云菅一時沒反應過來謝綏這話是什么意思。
片刻后,她才似笑非笑道:“所以謝大人是在懷疑我?以為我也是皇城司舊使?”
謝綏收回手,平視著云菅,語氣平靜:“云姑娘,青鸞司還有個副使,擅醫,一雙圣手可活死人肉白骨。且她也為段氏,名常曦!”
“為段氏,名常曦!”這句話落下,云菅耳邊似乎“嗡”了一聲。
她盯著謝綏,看到了對方唇角淺淺的笑意,也看清了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滿是冷漠、沉寂。
那樣端方清雅、將殺伐掌握于手的謝指揮使,那樣如神祇般高高在上的謝指揮使,如第一次見面那般,又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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