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催妝詩眨眼間做了出來,云菅對詩詞研究不多,也不知他做得到底好不好。但聽眾人叫好,想必還是不錯的。
這倒是叫云菅對他有些改觀。
縱觀以往和沈從戎的相處,這廝不是暴怒就是暴躁,總覺得像是有什么狂躁病一樣。
如今聽他溫潤和煦,文采似乎不錯,也就勉強能算作貴公子了。
催妝詩一做完,沈從戎就要進門了。
幾個婆子慌慌張張的將紅蓋頭拿來,仔細蓋在了云菅的鳳冠上。
眼前視線變暗,云菅睜開眼,只看到了紅色的邊角穗子。
她被人扶著坐正,聽沈從戎走進來,然后看到一雙金線勾邊的紅綢步履停在她面前。
婆子們都在說著吉祥話,云菅眼前卻多出了一只手。
那手孔武有力,指節修長,帶著很明顯的一層繭。
手的主人開了口,語氣溫和:“夫人,我來接你了。”
旁邊哄堂大笑,夾雜著姐妹們戲謔的打趣。
云菅頓了會,才慢吞吞的把手抬起遞過去。
指尖剛觸到對方手心,就被緊緊握住,云菅就這樣被帶著站起了身。
原本該是甄弘文這個長兄將云菅背出去的,可陸姨娘一倒,松風堂亂了套,甄弘文壓根沒來。
于是二房的堂弟甄弘宇站了出來,在沈從戎和一眾人的注視下,將云菅背出了門。
云菅一伏上他的背,甄弘宇就趔趄了下。
他偏過頭,對云菅小聲道:“大姐姐,你看著很瘦,怎么這么重?”
云菅與他不算相熟,但聽這個堂弟調侃中帶著幾分親昵,便也小聲道:“你到好意思說我?年歲不小了,要加強鍛煉。連姐姐都背不動,以后怎么娶媳婦生孩子?”
甄弘宇耳根子一紅,不說話了。
剛出西竹院,甄弘宇就氣喘吁吁起來。
云菅見他確實力氣不足,干脆拍拍他的肩說道:“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出去。”
“那可不行。”甄弘宇道,“新娘子今日出門腳不能沾地,不然不吉利。再說了……”他長喘口氣,頓了下才努力道,“這剛下過雨,怎么能讓你沾一腳泥?放心吧,今兒個就是爬,弟弟也會爬著把大姐姐背出去。”
說完了,他還有力氣對沒來的甄弘文陰陽怪氣一番:“大哥成日苦讀,身子更加文弱,今日就是來了,恐怕也背不動大姐姐。”
云菅:“……”
一時不知道是甄弘文被嘲諷,還是自己被嘲諷了。
姐弟倆哼哧了沒幾步,甄弘宇又是一個趔趄,云菅差點被摔下去,一只手迅速伸出將二人穩住。
“我來吧!”是一直跟在旁邊的新郎官沈從戎。
他說完這話,直接一手攬在云菅腰上,從甄弘宇背上直接抱了過去。
天旋地轉間,云菅就感覺自己從被豎背變成了被橫抱!
橫抱著她的兩只手臂明顯更結實有力,連帶著自己身子的晃動都變得少了。
紅蓋頭遮住面容,云菅被迫側頭,只看到貼過來的、一片紅色的喜服前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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