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菅叫周婆子去廚房給自己安排菜,然后打發掉其他人回了屋內。
謝綏早就醒了,常樂帶了小廚房熬的粥來,正在一勺一勺的喂他。
許是見云菅進來有些不自在,便朝常樂伸手道:“我自己喝。”
常樂卻很堅持:“公子傷勢重,就這樣倚著,小人喂您。”
謝綏又看了眼云菅,見云菅神色如常,只好垂下手作罷。
云菅就在旁邊坐著看他喝完粥。
又等常樂端來藥,看著他一勺一勺的喂著謝綏喝下。
最后,常樂還要扒掉謝綏的衣服,替他換藥。
謝綏的臉色從從容淡定,逐漸變得窘迫尷尬,直到最后,十分無奈的閉上眼。
云菅看著看著,莫名有些想笑。
她掩唇輕咳一聲,對常樂道:“你先出去吧,等我們說完話,再進來換藥。”
常樂應聲,端著東西出門去了。
屋內光線昏暗,云菅起身點了燈。
她背對著謝綏,一邊挑著燈芯,一邊試探開口:“先前沒來得及問,謝大人武藝高強,怎能走到性命垂危這一步?”
謝綏倚在床頭,指尖摩挲著被角,目光落在云菅挺拔、修長的背影上。
好像自打認識以來,她就永遠都是這般挺立的模樣。
似一株青竹般,端正、堅韌,如何風吹雨打都屹立不倒。
謝綏的思緒還有些游移,云菅已經在桌邊坐了下來:“若是不方便,謝大人就不用說了。”
謝綏終于收回了神。
他頓了下,才道:“沒有什么不方便的。”
云菅聽到這話看向謝綏,謝綏眸子半垂:“我去了一趟白瑞村。”
云菅又一次聽到了白瑞村。
想到自己提起這地兒時,甄樂菱三緘其口的模樣,云菅好奇道:“謝大人查到了什么?”
謝綏思量了許久,才看向云菅,慢慢道:“我遇到了朱雀使。”
云菅一愣。
朱雀使,韓惟良?
謝綏說:“白瑞村名義上是朝陽郡主的莊子,實際上被控制在恭王手中。而這個莊子,不僅養了百來名死士,還有兩千名兵士。”
云菅沉默了會,才看著謝綏開口:“謝大人的意思是,恭王在白瑞村囤私兵?可那莊子并非多么隱蔽,若有兩千余人活動,不可能不被發現。”
“不止囤私兵。”謝綏目光移動,在云菅明亮的眼睛上一觸即離,“白瑞村地面上是正常的百姓屋室,下面卻是巨大的地宮。這地宮不僅能容納兩千余人,甚至還能煉制武器、囤放糧食等。”
云菅這下是真驚呆了。
她見過最大的地下室,除了皇家陵墓外,也就是朝陽郡主佛堂下的那個密室。
除此之外,常見的不過是百姓們存放東西的地窖。
而這世間竟還有人能建造出容納幾千人,甚至無數武器、物件的地宮,這得費多少人力物力?
“建造這么一間地宮,應當聲勢浩大,這也沒人發現?”
謝綏說:“這地宮建成于二十年前,那時候朝堂頗為動蕩,朝中皇子爭奪帝位,邊境戰事四起,白瑞村這里沒有多少人關注。”
“怪不得。”云菅已經被完全勾起了好奇心,“所以恭王在二十年前,就心懷不軌了?可他為什么沒動手,是麾下勢力敵不過如今的皇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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