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綏沉默著沉默著,忽然就笑出來了。
那雙漂亮的眸子一彎,帶出幾分意味深長又肆意散漫的勁兒。配上那張清艷出塵的臉,真正是攝魂奪魄、漂亮至極!
云菅看一眼,立刻別過臉。
再多看,她怕自己被勾了心神。
謝綏問:“云姑娘是吃味了嗎?”
云菅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吃什么?什么味?”
謝綏:“……沒什么。”他心情突然出奇得好。
就連外祖父踹的那一腳,都感覺輕飄飄的,不疼,甚至還能再挨幾腳。
謝綏起身,把剩下的熱茶端過來遞給云菅。
然后,他自己坐在了鄭歸真的位置上,給云菅解釋。
“與沈大小姐有婚約的人,是我兄長謝祺。”
云菅驚訝道,“你兄長?可你兄長不是?”
謝綏神色柔和下來:“就是因為兄長不知所蹤,這場婚事才被耽擱。也是因此,沈大小姐被耽擱到了現在,所以,我每次見到她都覺愧疚,只覺無顏面對。”
謝綏說著,回憶起了從前。
“我兄長與沈小姐感情甚篤,我那時年幼,常與沈從戎一起被他們使喚來使喚去。沈小姐于我而,和姐姐沒什么兩樣。她也將我當作弟弟看,一直喚我小名阿禧。”
云菅明白了。
她想起沈惜文那雙滿是柔情的眼眸,問謝綏:“你和你兄長,容貌相似嗎?”
謝綏點頭:“很像,尤其眼睛,全是隨了我母親,幾乎一模一樣。”
怪不得。
云菅立馬就明白了沈惜文見到謝綏后,為何總是悲傷又恍惚的模樣。
她是在透過謝綏,懷念謝祺。
至于沈從戎那邊……
“小公爺總是針對你,該不會是因為,他覺得你搶了他的姐姐吧?”
“或許。”謝綏調侃道,“我與他年紀相仿,但我比他乖巧懂事。我讀書好,武藝好,性格好,長輩們總叫他以我為榜樣,所以他厭惡我。”
云菅嘀咕:“……怎么還夾帶私貨,處處夸贊自己貶低別人的?”
謝綏笑了一聲,語氣又平緩下來,認真許多:“后來我兄長失蹤,耽誤了沈姐姐,沈姐姐又執意非我兄長不嫁,沈從戎從此就更恨我了。不止恨我,他恨我們謝家所有人。”
云菅大概也能理解沈從戎的心情。
如果她是沈從戎,她對謝綏也喜歡不起來。
裝、搶姐姐、兄長還辜負姐姐……哇,不管哪個單拎出來都很欠打的好嗎?
不過鑒于謝祺生死不明,沈惜文又癡情固執,以后的事誰也說不上,所以云菅和謝綏都不打算再繼續聊這個話題。
那個畫眉鳥兒……算了,云菅還是打算問一下。
謝綏聽后,眼神柔和:“那是我兄長的畫眉鳥,一直寄養在聽雪樓。他喜歡養各種鳥兒,只是肩負重任,不敢在府中玩這些,怕我父親訓斥。”
“后來沈姐姐知道后,會偷偷去幫他喂養。除了畫眉鳥,他還養了黃鶯、繡眼、百靈等。最漂亮的屬于一對紅嘴相思鳥,只是那鳥兒精貴,動不動就絕食而死。”
“沈姐姐因為養這相思鳥,被氣哭過好幾次。我兄長自己也養不活,最后實在沒法子,就刻了兩只送給她。”
云菅聽得興致勃勃,“我去沈姐姐院子時,也見過好幾次那些鳥兒。她寶貝得很,我以為都是你先前送她的。”
謝綏哭笑不得:“全是我兄長的。她是唯一不覺得我兄長耽于玩樂的人,也是唯一愿意陪著我兄長玩樂的人。沈姐姐看似溫柔刻板,其實比我兄長還要離經叛道。”
云菅挑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