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嬋過去的時候,就見蕭臨已經睜開了眼。
他的臉色雖泛著白,但明顯比一開始的時候好了許多。
王院使再次煎了藥給他服下。
蕭臨瞥見柳嬋臉頰處的腫脹,面上沒說什么,但眼神閃過一絲冷意。
王婉兒則上前將藥方研究出來的消息稟告了蕭臨。
蕭臨思索半晌,“全城征集該用的藥草,不許濫竽充數,黃九,你親自去督辦此事。”
黃九趕緊應了聲。
不論如何,令人心驚膽戰的一關,算是過去了。
他偷偷擦了淚。
這一段時間里,好在后宮被昭賢妃緊緊地抓在手里,沒有人出什么幺蛾子。
宮里有些病程快的鼠疫患者沒有等到遲來的藥方,大概死了三十余人左右,也因著昭賢妃第一時間切斷了各宮苑的聯系,比起宮外面,宮里并不算嚴重。
局面很快就控制住了。
不出半月,宮里宮外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蕭臨再次上朝的時候,除了嚴查鼠疫來源之事,還有人跳出來要求查宮中巫蠱和蠱蟲之事。
他將巫蠱之事摁了下去,應下了蠱蟲的嚴查。
并將蠱蟲之事交給了嚴如胥。
大理寺少卿查這件事再合適不過。
再就是,朝中不少人紛紛上書,這一次的禍國妖妃,成了靜妃。
比柳嬋那時候更嚴重的是,朝臣們請求蕭臨處死靜妃。
壽安宮里。
靜妃捂著肚子跪在太后面前,滿臉驚慌失措,“太后娘娘,若真是被他們查出來,怎么辦?”
蠱蟲之事,斷不可示人于眼前。
這跟巫蠱之術差不多,也屬禁忌。
她當然恨柳嬋多嘴,可心里也對太后不滿,若不是太后瞞的不緊,此事又如何會傳到柳嬋的耳朵里。
才造成了今日她如此難堪的局面。
“查出來,你的命是保不住的。”太后看向她。
鼠疫之事如此被迅速壓制住,讓人十分煩躁,如今皇上又盯上了靜妃。
好在她早就打算放棄靜妃這顆棋子了。
盯上也不怕。
靜妃臉色一白,也只能求她,“太后娘娘,臣妾的腹中還有皇上的子嗣呢。”
懷有皇嗣,是她最大的底氣。
太后陰沉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腹部許久,她突然勾了嘴角,“你想想,要如何將你腹中的子嗣落在景婕妤的頭上,若你能除掉景婕妤的話,哀家就護你一命。”
“如何護?”靜妃下意識地問。
“宮里你是待不得了,皇上不會再寵你。”太后手中的佛珠輕盤,挑上了眼前靜妃的下巴,“哀家會安排你假死,將你送出宮去。”
靜妃張了張嘴,她很想拒絕。
宮中的富貴日子過久了,她不愿意再成為一個普通人。
她是宮中高高在上的靜妃,不,是靜貴妃娘娘。
可靜妃剛想說話,就對上了太后黑漆漆的目光,不由得后背發涼,滲出了寒意。
“是。”她只能應下。
“你好好想一想,如何能毀掉景婕妤。”太后起身,將手搭在靜妃的肩膀處拍了拍,“哀家寧可再考慮別的法子,也不愿留她的性命了。”
經此一事,哪怕柳嬋是柳家出來的,也斷然不能留了。
這個小姑娘過于聰慧,膽子極大,比她年輕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
若真給她時間,等她長成的話,定是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