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氣若游絲的點了頭,不等朝陽郡主再問,主動交待道:“是韓、韓先生。”
“韓先生?”朝陽郡主腦中瞬間出現了一個溫雅端正的中年人面相。
“韓惟良?”
芳草低低應是。
朝陽郡主卻有些不信。
她對韓惟良印象很好,當年產女后與甄懷安鬧矛盾,她一氣之下回了恭王府。兄長卻沒有給她撐腰,反而勸她要收斂脾氣要侍奉夫君,還叫她盡快再孕,爭取給甄家生一個嫡長子。
那時所有人好似都在指責她的不是,只有韓惟良笑意淡淡的說:“郡主本是金枝玉葉、尊貴無比,何須對一個凡夫俗子低三下氣?”
因為這句話,兄長才派人去了趟甄家,壓著甄懷安低頭道了歉。
之后,朝陽郡主和韓惟良再沒多少來往。可這么多年,兄長在朝堂上的許多舉動,都有著韓惟良的影子。
韓惟良博學、溫雅,對人和氣,受許多人的尊重。
就連恭王府的其他幕僚,也以他為首。
這樣一個人,為什么要監視自己?甚至監視自己的女兒?
朝陽郡主冷冷盯著芳草,道:“你若想求一條活路,便說實話,莫要隨意攀咬。”
芳草聽朝陽郡主不信,有些著急:“真是、真是韓先生派奴婢來的……”
朝陽郡主冷笑著問:“那他叫你監視我做什么?他想要從我這里得到什么東西?”
芳草不說話了,她大睜著眼茫然了片刻,才語氣微弱道:“韓先生沒說,只叫奴婢盯著郡主和大小姐,定時傳消息過去……”
朝陽郡主沉默了。
她居高臨下的盯著芳草,看了半晌后知道再得不出什么有用信息,便朝著游魚揮了手。
游魚點頭,手指一翻,便有兩根銀針從芳草頭頂刺入。
芳草連痛呼聲都沒來得及,就這么悄無聲息的咽了氣。
幾個婢女處理干凈現場,流螢來到朝陽郡主身邊:“郡主,王爺那邊要不要派人去一趟?這事極有可能是韓先生自作主張。”
朝陽郡主卻搖了頭,許久后她才低聲道:“韓先生與兄長關系甚篤,哪怕是韓先生私自所為,也是兄長默認。說到底,不過是兄長對我不放心而已。當年的事……”
流螢還欲再聽,朝陽郡主卻不說了。她轉了話題道:“芳草一死,韓惟良很快就會知道事情暴露,說不得不用我們去尋他,他就會主動找上來。”
“到時候,我們再與他慢慢談。”
流螢點了頭,不再說什么。
朝陽郡主卻又疑惑道:“可他們為什么還要盯著蘭若?荷包一事若是韓先生指派人做的,他為什么要害蘭若呢?”
這件事朝陽郡主怎么也想不通。
她端坐在椅中,修長的指尖來回摩挲。
流螢瞥一眼,輕聲引導:“或許是不想大小姐與安國公府聯姻?畢竟王爺最疼愛樂菱小姐了,他也知道樂菱小姐一直心屬小公爺。”
朝陽郡主卻說:“那也不至于害蘭若卷入命案,要知道,這可是損害女兒家名譽的事,再怎么樣,蘭若才是他親外甥女。”
“除非,他們是想借著蘭若來逼迫敲打我……”
流螢唇一彎,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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