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也有食不的規矩,但畢竟是出嫁女和姑爺回門,眾人也就沒有那么嚴苛,云菅聽到男桌那邊還討論了幾句朝事。
她聽到甄侍郎說了“東韃靼部”和“西瓦剌部”,又提起了并州。
云菅在腦海中快速過著這幾個地方的信息。
并州離上京不算遠,但也至少有五百里。而且城外地界已經不屬于大雍版圖,正是草原民族韃靼部和瓦剌部。
云菅少時,聽說過這兩個部落的兇殘。
對方常在并州燒殺搶掠,最多的一年之內騷擾并州能高達十三次。
但靖和九年時,大同總兵張元達率五萬大軍反攻,將兩個部落士兵殺得四處竄逃,還生擒了一位小王子。
從此之后,兩部便瞬間消停,直到現在也只是偶有摩擦。
但甄侍郎突然又提起并州,難不成是又要打仗了?
“蘭若?”云菅剛回神,就聽見朝陽郡主在喊她。
她忙抬頭,迎上了朝陽郡主打量的視線:“你在想什么?”
云菅坐正道:“回來時,聽到路人說西城救災的事,女兒就多想了些。”
聽到是災事,朝陽郡主收回視線,神色淡淡道:“洪水退去,已無大礙,如今災民交由五城兵馬司及皇城司了。”
云菅點了下頭,又聽葉氏說:“只可憐了那些災民,好些無家可歸,搭著草棚子度日呢!”
嚴氏跟著搭話:“城內還好些,到底是在皇城里,還有草棚子遮風避雨。我聽三爺說,城外的百姓才是可憐,村子被淹了,房子塌了,人也沒了,真正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更別說莊稼牲畜之類的,都沒有活口。這下沒地兒容身,連吃飽飯都是問題。”
嚴氏嘆口氣,葉氏也嘆了口氣。
女人總是天性悲憫的,提及這災事,眾人也沒有閑聊的心思,各個安靜的吃起了飯。
吃過后,云菅和沈從戎也不急著回去,二人便進了西竹院小憩。
沈從戎還是第一次看到云菅的閨房,環視一圈后,不自在的退了出去:“我還是在側屋休息吧。”
畢竟兩人也不是真夫妻,萬一以后……毀了對方清譽到底不好。
可云菅卻道:“我有話與你說。”
沈從戎只好又走了進去。
屋門掩上,云菅問:“你可聽過,大澇之后必有大疫。”
沈從戎正了神色:“你聽誰說的?”
“醫書上講過。大澇之后必有大疫,大旱之后必有大震!”
“所以呢?”沈從戎盯著云菅道,“你想做什么?”
云菅回望過去,與沈從戎對視片刻才說:“這是你的機會。若有災情,百姓必會暴亂。你若能在此時立功,無需靠我父親,便能光明正大走到陛下面前。”
沈從戎心頭一跳,隨后卻搖了頭。
“便是有暴亂,也輪不到我去。西城大營里有多少/將士等著,我手上連人都沒有,談何立功?這事行不通。”
云菅皺起眉頭:“事情還未開始,你怎得就知道不行?”
沈從戎嘆口氣,有些悵惘:“我只是陳述事實。”
云菅盯著他看了半晌,收回視線道:“那隨你罷,我能預判的已經告知你了。”說完微頓,又道,“若有疫病,應是從城外開始,城中會大門緊閉。你如果愿意,可提前出城,省得到時候被關在城內想做什么也做不成。”
沈從戎敷衍的點點頭,云菅眼不見心不煩的揮揮手,叫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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