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菅的眼睛很漂亮,但卻比她母親多了一分嬌憨一分倔強。
此刻這雙眼睛水盈盈的,叫人望一眼便忍不住心軟下來。
韓惟良:“……”
“你哭什么?”他語氣僵冷。
云菅語調卻沒有哽咽,只是有種故作堅強的可憐:“我想我娘。”
韓惟良:“……你又不記得她。”
云菅:“我怎么不記得她了?這世上任何人都會忘了我娘,唯獨我不會。”
說到這里,兩顆珍珠似的淚珠子,突然從眼中滾落。
云菅紅了眼,咬著牙,對著韓惟良惡狠狠道:“倘若我娘還在世,她絕不會允許你們這樣欺負我。嘴上說得好聽,承我娘意志,奉我為小主子,可事實上呢?”
“你們一個比一個虛偽、薄情、眷戀權勢。若不是顧忌以前的青鸞、朱雀二司舊使,恐怕你和裴照雪,早就對我痛下殺手了吧?不,你早就對我下過殺手了。”
云菅說完這些,猛地起了身。
她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韓惟良,語氣決絕道:“以后我不會再來找你了。韓大人,朱雀使,以后你就當沒有我趙嘉懿這個人。”
“朱雀司歸你就是,還請你也忘了我娘,不要再拿我娘說事。”
留下這番話,云菅抹一把淚,轉身就往外走。
韓惟良面無表情半晌,突然道:“站住!”
云菅不聽,大步往外走。
韓惟良偏頭看向亭外:“攔住她!”
不知從哪冒出幾個朱雀司使,紛紛立于云菅身前攔截她。
“讓開!”
云菅對他們又抓又咬,毫無形象可。
可最終,她還是被幾個司使強硬的架回了亭中。
看著云菅氣紅了臉,韓惟良說:“你娘從不會這樣,她做事永遠都是冷靜自若的。”
“所以我叫趙嘉懿,不叫趙青蘅。”
云菅說罷,對韓惟良怒目而視,“說了不準再提我娘!你沒有資格!”
韓惟良頭疼的揉揉眉心,嘆一聲:“坐下。”
云菅偏要梗著脖子站著。
韓惟良忍不住道:“就非要那處鹽場?”
云菅:“你把朱雀司交給我也行。”
韓惟良:“……趙嘉懿,你胃口還挺大。”
云菅不說話,抿著嘴,像頭小倔驢一樣看著韓惟良。
韓惟良又說一聲:“坐下,詳談。”
云菅狐疑的看了他片刻,最終還是坐下了。
韓惟良語重心長道:“你便是得了那處鹽場,有人看守有人運轉嗎?嘉懿,你手下無人,要來鹽場也無用。”
云菅眼睛圓圓的:“朱雀司那么多司使,這點活做不來嗎?”
“你問我要鹽場,還要叫我朱雀司為你運轉??”
韓惟良這次是真正被氣笑了。
他伸出手指,幾乎都要戳到云菅的額頭上:“怎么什么好事都該你?那你還是走吧,這次我不攔你。”
云菅癟嘴,卻沒走,只是將不高興都擺在了臉上。
韓惟良盯了她一會,不知怎得,忍不住笑了一聲。
他再次搖搖頭,語氣中卻帶著幾分嘆息:“你和你母親真是不像。你母親想要什么會憑自己本事去拿,從不會這樣投機取巧,耍盡心機,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