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朔蘭使臣,總是空口白牙就要編些想讓我們相信的假話,以此來圖謀我們大雍的利益。齊王如此,謝祺也是如此!”
“她們是覺得我們大雍朝臣都是傻子,還是本就存了輕視之心,所以如此肆無忌憚的羞辱挑釁?”
云菅這些話,正中許多武將的心思。
謝祺究竟有沒有叛國,其實到如今都是一筆糊涂賬。
當年的事,隨著謝臨銳死去,都成了籠在煙霧里的秘密。
偏聽一個副將的話,怎么也不可能公正。
真相如何,恐怕只能去問死人了。
但如果謝祺還活著,那是不是有可能……為謝臨銳父子,重新翻案,洗清冤屈呢?
和謝臨銳交好的一些朝臣們心思已經活絡起來,殊不知,皇帝正在默不作聲的打量著他們。
云菅看出了皇帝的心思,她立刻再次開口:“父皇,兒臣以為,對付朔蘭這樣的豺狼,斷不可心慈手軟!”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震得殿角的宮燈微微晃動。
“異族從來都有異心,這些年他們安穩,對我們大雍心存敬畏,可敬畏的從不是我們的包容,而是我們的刀劍!姑息養奸只會養虎為患,唯有以強硬手段打服他們,大雍的邊境才能安寧,朝堂之上才不會再有這樣的污穢之!”
云菅的話振聾發聵,立刻引起了幾個武將的贊同。
片刻后,竟有不少文臣也附和起來。
杜閣老捻著胡須,看了眼云菅,神色溫和,沒有開口附和,但也沒有反駁。
皇帝還沒說話,有膽小怕事的說:“那這些使臣呢?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可公主你……”
“規矩是留給有涵養有信用的人,朔蘭有嗎?”
云菅瞥了眼剩下幾個戰戰兢兢,縮著頭如鵪鶉的使臣,語氣淡漠:“他們愿意安分守己、傳遞實情的,便留著腦袋做個傳聲筒。若是再敢像今日這般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侮辱大雍,本宮不介意手上再染幾次血。”
這話一出,幾個使臣瞬間跪倒在地。
大殿之內,再次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看向了上首的皇帝,而皇帝,神色正晦暗不明的看著云菅。
正當眾人以為他要處理這件事時,皇帝突然問了句不相干的話:“嘉懿,你在協州平叛時,就沒見過裴照雪營中的那位軍師?”
云菅道:“那軍師以面具遮臉,從不上陣,兒臣的確沒見過對方真容。”
皇帝呵呵一笑,又不問了,只看向剩下幾個朔蘭使臣:“既是你們說,謝祺在朔蘭當王夫,可有什么證據?”
那幾個使臣偷瞟了眼云菅,才小聲說:“此次臣等前來,為女王傳信,一是就齊王殿下之事達成和解,二來便是將你們大雍的叛徒謝祺送回大雍。”
“齊王和謝祺二人,都還給大雍,換大雍兩座州城。我們女王說,陛下應該不虧。”
殿內再次嘩然起來。
就連杜閣老,都忍不住說:“你的意思是,謝祺此次就在你們一行中?”
使臣低下頭去,聲音小小的:“是!”
“人在何處?”
“就在使館內。”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