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懿公主,陛下既已蘇醒,本宮身為貴妃,探望陛下天經地義,你憑什么攔著?莫不是你藏了什么齷齪,不叫我們看到?”
“鎮國公主。”云菅糾正她的稱呼,目光掃過陳貴妃身后的長公主,“父皇昏迷五日,太醫再三叮囑,醒后需絕對靜養,任何驚擾都可能引發舊疾。娘娘若真為父皇著想,就該回錦華宮等著,而非在此喧嘩。”
長公主靈云上前一步,語氣帶著試探:“陛下是否安康是大事,我們只是擔心他的龍體。不如讓太醫出來回話,也好讓眾人安心。”
她這話看似公允,實則是質疑云菅封鎖消息,別有圖謀。
云菅冷笑一聲:“姑母這是在懷疑我嗎?”
長公主道:“嘉懿誤會了,我只是擔心陛下。”
“姑母若真擔心父皇,就該替他穩定局勢,而不是在這時候還攪亂渾水,趁機為自己謀利。”
云菅這番話說得很不客氣,長公主的臉色大變:“放肆!你怎能如此污蔑我?嘉懿,我好歹是你的長輩……”
“這里誰不是我的長輩?”云菅道,“長輩就可以不要臉了嗎?”
這話讓長公主和陳貴妃都氣得漲紅了臉。
云菅卻恍若未見,反而問寶忠:“太醫呢?”
寶忠忙道:“昨夜給陛下看診過后,還都在偏殿候著。”
云菅點了頭,又看向長公主和陳貴妃:“太醫就守在這里,兩位若想得知父皇龍體情況,就在這里等著。今日誰要是敢踏進內殿一步驚擾父皇,休怪本宮手中這把金錯刀不留情。”
說罷,她又叮囑禁軍統領:“守住殿門,擅闖者,格殺勿論!”
禁軍統領轟然應諾!
他手中長刀出鞘半寸,寒光凜冽。
陳貴妃看著云菅眼中毫不掩飾的狠厲,想起她前日朝堂斬使臣、反手抓謝綏的手段,竟生生后退了一步。
長公主還想再說什么,卻被云菅冰冷的目光逼回了話頭。
兩人對視一眼,只能不甘地暫時退到偏殿等候。
云菅剛回內殿,就見皇帝睜開了眼,她立刻回頭叫寶忠傳太醫來。
一群人呼啦啦的進來,圍在一起為皇帝診脈,只是云菅旁觀著,卻發現這些太醫們的神色始終凝重。
但最后,說的話卻還算輕快。
“殿下,陛下脈象雖虛,但……已無大礙,只是需長期靜養,不可再動怒勞神。”
云菅深深的看了眼那太醫正,點頭叫他們暫時離去。
寶忠把皇帝扶起來,靠在軟枕上。
他臉色蒼白,眼神也疲憊混濁,好似反應了一會兒,才把注意力放在云菅身上。
皇帝抬手,招云菅近前:“外面的動靜,朕聽見了。”
“是兒臣處置失當,擾了父皇清凈。”云菅垂首道。
“不,你處置得好。”皇帝咳嗽兩聲,寶忠連忙遞上溫水,“如今朝堂不穩,你就得有這份硬氣。傳朕旨意,召杜閣老、周顯之、兵部尚書及內閣大臣即刻入宮,再把小九帶來。”
云菅預料到了什么,眼睛驀然一亮,但很快又穩下情緒說:“父皇,您身子還虛弱著,政事可暫且放一放,靜養為重。”
皇帝卻擺了擺手:“有些事,宜早不宜遲。”
見皇帝執意如此,云菅也就不再勸。
不到一個時辰,太極殿內就聚齊了核心朝臣。
九皇子李景啟才六歲,穿著寶藍色的小錦服,怯生生地躲在眾人身后。
皇帝卻對他招了招手:“小九,到父皇跟前來。”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