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映雪母女離開的動靜,很快就被舒老爺子跟舒老夫人聽到。
舒老爺子坐在書房的紅木椅上,手中的黃花梨拐杖重重敲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映雪今天來,到底想干什么?”老爺子聲音低沉,目光如炬,眼底還帶著些許的希望。
他希望自己的女兒沒那么不靠譜。
童怡然嘆了口氣,如實相告:“她想讓穗穗幫她丈夫算命,看什么時候能成名,還想讓穗穗幫他們轉運。”
舒老爺子聽后,臉色瞬間陰沉如鐵,氣得拍案而起:“混賬東西!竟然真的在打穗穗的主意!”
“之前還口口聲聲跟我保證只是找穗穗道歉,哎,這孩子終究是廢了。”
舒老爺子惱怒地又坐回到位置上,杵著拐杖,手指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他沉默了很久。
舒老夫人看著他那樣子,也跟著嘆息。
良久抬眼看向童怡然,滿懷歉意,“孩子,是我們對不起你。”
童怡然連忙搖頭,走過去抱起舒老夫人的胳膊,“媽,我們是一家人,說什么對不起。再說了,大姐這樣,也不是你們的錯。你們也是用心教導了,誰也沒料到會變成這樣的。”
要是兩老不作為,任由舒映雪上躥下跳,那童怡然還有怨氣,可是兩老一直都壓著對方,甚至之前童怡然不讓舒映雪回舒家,他們都默許了,只是舒映雪太不識趣。
舒老夫人拍拍她的手,無聲地嘆了口氣。
舒老爺子抬起頭,目光沉寂,抓起桌上的座機,直接撥通了舒映雪的電話。電話剛接通,不等對方開口,他便冷聲道:“映雪,從今往后,沒事就別回舒家了。”
舒映雪心中一驚,隨即惱怒,知道肯定是童怡然去告狀了。
她憤怒道:“我只是讓她幫個想小忙而已,至于這樣嗎?到底我是你的親生女兒,還是穗穗是你的親生女兒?”
舒老爺子氣道:“映雪,你這些年越發不像話了!穗穗才多大?你讓她替你改運?你還有沒有點長輩的樣子?!”
“而且之前我是怎么跟你說的,你是怎么跟我保證的,說話像放屁,又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是不是?”
“既然如此,以后你也就別回來了,沒得又惹我生氣。”
電話那頭,舒映雪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尖銳的哭腔:“爸!你就這么狠心?為了一個外人,連親生女兒都不要了?!”
“而且她那么厲害,幫一下我們怎么了?你難道看著女兒女婿一家窮困潦倒,心里就很高興嗎?你想要逼死我們嗎?”
舒老爺子也來氣了,“是我想要看你們這樣嗎?是你不爭氣,是你找的那個男人沒用。我給過你多少次機會,你自己說說。現在還來質問我,你有沒有心的?”
舒映雪聲音尖銳,幾乎破音,死活不承認自己有錯,就是把責任都推到了穗穗的身上:“你們都被那個小丫頭灌了迷魂湯!她算什么東西?我才是你親女兒!”
“為了一個外人,你們連骨肉親情都不顧了,我才是寒心啊!”
舒老爺子閉了閉眼,語氣冰冷,不愿再跟這個沒有腦子的女兒反復糾纏:“你若還有點骨氣,就別再回舒家。”
說完,他直接掛斷電話,將拐杖重重砸在桌上,震得茶盞叮當作響。
良久,書房陷入死寂,只剩老爺子粗重的喘息聲。
童怡然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婆婆,舒老夫人捂著心口,淚流滿面:“造孽啊……我怎么會生出這種女兒……”
舒老夫人想不通,她真的想不通。
這些年她求神拜佛,可是怎么都喚不回女兒的理智?
一個男人,當真值得她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