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寡婦的腳步頓住了,眼珠在槍和王小二之間來回轉,突然又梗著脖子往前湊:“你嚇唬誰?有本事開槍啊!打死我算了!”
“別以為我不敢。”王小二的手指扣在扳機上,眼神冷得像臘月的冰潭。他清楚地看見張寡婦瞳孔驟縮,嘴角的囂張勁兒瞬間垮了,哭聲也卡在喉嚨里,像被掐住脖子的老鴰。
就在這時,李部長帶著兩個武裝干事來了,后面還跟著個被捆成粽子的人,正是刀疤臉。他被推到院子中間,膝蓋“咚”地磕在凍硬的地上,疼得齜牙咧嘴。
“說!是誰讓你們去搶王小二的?”李部長踹了他一腳,軍靴上的冰碴子濺了刀疤臉一臉。
刀疤臉偷瞄了眼張寡婦,哆嗦著說:“是……是張寡婦,她給了我們五十塊錢,說只要把王小二的藥材搶來,以后她的貨都讓我們運……”
人群里頓時炸開了鍋。
“我說張寡婦咋這么積極,原來是她使的壞!”
“前陣子丟的那批黨參,說不定就是她偷的!”
張寡婦癱坐在雪地里,花棉襖上沾滿了污泥,剛才的囂張勁兒全沒了,嘴里只會念叨:“不是我……真不是我……”
李部長使了個眼色,兩個干事上前架起張寡婦就往吉普車上拖。她突然尖叫著掙扎:“王小二!你給我等著!我男人出來饒不了你!”聲音越來越遠,最后被吉普車的引擎聲吞沒。
回去的路上,蘇晴一直低著頭,踢著路邊的積雪。快到家門口時,她突然小聲說:“謝謝你。”聲音輕得像羽毛,“我爹說藥田毀了沒關系,開春再種就是,可……可你剛才那樣子,真嚇人。”
王小二撓了撓頭,正想說話,趙曉燕騎著自行車從后面趕上來,車鈴叮鈴鈴響個不停:“我爹讓我跟你說,林場下周要運批木材下山,缺個熟悉山路的向導,一天給五塊錢,管三頓飯!”
“真的?”王小二眼睛一亮,這比采藥賺多了。
“當然是真的。”趙曉燕捏著車把的手緊了緊,“不過我哥說,林場最近不太平,前幾天有護林員被熊瞎子傷了,你……”
“沒事,我有槍。”王小二拍了拍獵槍,心里卻打起了鼓。張寡婦剛才說她男人快出來了,還提到了林場,看來這趟向導怕是不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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