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的光暈在潮濕的巖壁上浮動，將四人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王小二舉著強光手電，光束刺破洞穴深處的黑暗，照亮了整片布滿壁畫的石壁。這里顯然是石陣的核心所在，洞頂垂下的石筍像倒懸的利劍，每滴水珠墜落的“嘀嗒”聲，都在空蕩的洞穴里蕩出回音，仿佛遠古的鐘鳴。

“這些畫……”蘇晴的指尖輕輕撫過冰涼的巖壁，觸到壁畫上凹凸不平的刻痕時微微一顫。最左側的壁畫用赤鐵礦顏料繪制，歷經千年仍泛著暗沉的紅光，畫面上數十個披發先民正圍著篝火跪拜，他們手中的長矛尖端刻著與石陣相同的螺旋紋，“他們在祭拜什么？”

趙衛東舉著火把湊近細看，火光映得他瞳孔發亮：“你看這篝火的位置，是不是和石陣中央的凹槽形狀一樣？”他用砍刀在地上畫出個五角星，“我剛才在外面數過，石陣的石柱正好是五根，對應著五個角。”

王小二的手電光掃過第二幅壁畫，心臟猛地一縮。這幅畫的色彩明顯鮮亮許多，用的是朱砂與雌黃的混合顏料，畫中先民正抬著巨大的獸骨走向洞穴，那獸骨的輪廓像極了之前在霧中看見的巨型鹿角，而領頭人的胸前掛著一塊菱形玉佩，與蘇晴家傳的那塊幾乎一模一樣。

“這玉佩……”蘇晴下意識摸向胸口，那里貼身藏著父親臨終前交托的傳家寶，“我爹說這是祖上留下來的，從沒說過和遺跡有關。”她的聲音發顫，指尖冰涼，如果家族真與這遺跡有關，那父親的失蹤會不會也與此相連呢？

趙曉燕突然指著壁畫角落的符號：“你們看這個！和藥書最后一頁的怪字一樣！”她蹲下身，用樹枝在地上臨摹出個扭曲的“山”字，下面拖著三道波浪線，“當時以為是寫錯了，原來在這里有！”

王小二的系統面板突然彈出刺目的紅光：檢測到高頻能量反應，與石陣符號共振。他湊近那符號細看，發現顏料層下的巖壁有細微的裂紋，像是被某種力量沖擊過。“這符號不是畫上去的。”他用指甲摳了摳邊緣，剝落的碎屑下露出青黑色的巖石，“是用硬物鑿刻后再填的顏料，里面可能是空的。”

話音未落，趙衛東突然低喝一聲：“別動！”他的火把照向壁畫下方的地面，那里鋪著層不起眼的青石板，石板縫隙間長著些潮濕的苔蘚，“這地面不對勁，比別處平整太多。”

四人屏住呼吸，趙衛東用砍刀撬開一塊石板，下面露出一個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混合著腐朽氣息的冷風噴涌而出，吹得火把獵獵作響。王小二打開夜視儀往下一看，只見十多級石階螺旋向下，階壁上同樣刻著螺旋紋，與石陣的排列如出一轍。

“下去看看？”趙曉燕的聲音帶著興奮與緊張，手指緊緊攥著背包帶。

“等等。”蘇晴突然按住她的手，目光落在第三幅壁畫上，“這幅畫有問題。”畫面上先民們正從洞穴里抬出個巨大的銅鼎，鼎身刻著的符號與石陣中央凹槽完全吻合，而鼎的四周倒著幾具尸體，胸口都有個貫穿的血洞，“他們好像在守護什么，又像是在獻祭。”

王小二的手電光掃過壁畫邊緣，突然發現一處被煙熏過的痕跡，隱約能辨認出幾個歪斜的現代漢字：“李……四……到此……”后面的字跡被利器刮掉了，但這足以讓他心頭一沉，偷獵團伙的人來過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