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縫后的通道僅容一人側身通過，巖壁粘著層暗紅色黏液，指尖劃過竟留下鐵銹般的腥氣。王小二舉著手電筒往前探路，光束撞在十米外的青銅齒輪上折射回來，照亮了齒牙間嵌著的碎布片，那布料紋理看著眼熟，像是前幾天在林區見過的偷獵者制服。

“這玩意兒轉得比林場的電鋸還瘋。”趙衛東用開山斧柄敲了敲巖壁，回聲里裹著金屬震顫的脆響，“小二，你那系統能看出啥門道不？”

系統面板突然彈出紅光：絞龍齒輪陣，每三分鐘變換齒距，觸發閾值

50公斤。王小二的目光掃過齒輪上方的巖壁，那里分布著兩排鑿孔，孔徑恰好能塞進三根手指：“曉燕，你最輕，從這些石孔爬過去，把對面鐵鏈拽下來。”

“我？”趙曉燕往后縮了縮，手電筒光在她臉上，晃出驚慌的影子，“上次爬樹掏鳥窩摔掉半顆牙，這懸崖峭壁的……”

“丫頭別怕，”趙衛東解下登山繩系在她腰間，繩結打得又快又穩，“哥在底下給你當肉墊，掉下來也摔不著你。”他往手心啐了口唾沫，猛地拽了拽繩索，“你看，結實著呢。”

蘇晴突然從藥簍里掏出個油紙包，倒出滑石粉往趙曉燕手心搓：“這是山里老滑石磨的，比城里痱子粉滑溜十倍。”她指尖觸到女孩冰涼的手，突然按住她的肩膀，“你看齒輪轉動的規律：每五秒齒牙會錯開一道縫隙，正好夠你換氣。”

趙曉燕深吸一口氣，像只受驚的松鼠攀上巖壁。起初手腳發僵，爬到第三排石孔時，突然來了興致，竟低頭沖下面做了個鬼臉：“蘇晴姐說得對！這比爬家里那棵老梨樹容易多啦！”話音未落，腳下石孔突然松動，整個人瞬間往下滑了半米，登山繩猛地繃緊，勒得她鎖骨生疼。

“左手摸頭頂那塊凸巖！”王小二的吼聲撞在巖壁上反彈回來。趙曉燕慌忙照做，指尖剛摳住巖石棱角，就見無數碎石從上方簌簌墜落，砸在齒輪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等她終于夠到對面鐵鏈時，額角的汗珠已經滴進眼睛里。那鐵鏈銹得像塊老鐵皮，她使出渾身力氣往后拽，齒輪轉速突然慢下來，齒牙間漸漸裂開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空隙。

“快！現在能過！”趙曉燕趴在崖邊大喊，聲音都劈了。

王小二第一個沖過去，身體緊貼著地面滑行。就在他即將穿過齒輪陣的剎那，系統突然尖叫機關重置，原本放緩的齒輪猛地加速，最外側的齒尖擦著他后背劃過，棉襖瞬間撕開一道口子，帶出的血珠滴在石板上，立刻被齒輪碾成細碎的紅霧。

“小二哥！”蘇晴一聲驚呼，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去，欲要撲入那混亂之中，卻被趙衛東緊緊攥住了手腕，動彈不得。

“別莽撞，別添亂！”趙衛東低喝一聲，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他肩扛開山巨斧，緊隨其后，那魁梧的身軀在狹窄的空隙間穿梭，顯得格外艱難而驚險。斧柄幾次險之又險地被轉動的齒輪咬住，他眼疾手快，果斷松開握斧的一只手，用粗壯的胳膊肘猛地撞向堅硬的巖壁，借力一扭，硬生生地從齒輪的縫隙中蹭了過去，每一步都踏在生死邊緣。